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布包:“她说如果您来了,就把这个交给您。”
齐啸云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样东西——一幅卷起来的绣品,和一张折起来的纸。
他先展开绣品。那是一幅《竹报平安图》,翠竹挺拔,竹叶疏朗,一只喜鹊停在枝头,栩栩如生。绣工精细,针法灵动,右下角还用细线绣了一个小小的“贝”字。
再看那张纸,是阿贝留的便条。字迹娟秀,带着几分稚气:
“齐先生:多谢您相助。家父已转院,一切安顿妥当。这幅绣品是连夜赶制的,不成敬意。待家父病愈,定当登门道谢,并归还所欠款项。莫阿贝谨上。”
便条背面,还写了一个地址——是那家疗养院的房间号。
齐啸云看着绣品和便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姑娘,倒是言出必行,连夜赶制绣品作为谢礼。
他把东西收好,走出医院。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去莫家。”他对司机说。
车子驶出南市,穿过繁华的租界区,最后停在闸北区的一条弄堂口。这里和租界的高楼大厦截然不同,是沪上典型的平民区——狭窄的弄堂,低矮的石库门房子,晾衣竿横七竖八地搭在半空,挂满了各色衣物。
莫家就住在弄堂最里面的一栋石库门里,二楼的一个小房间。
齐啸云提着东西走进去时,正好遇到几个买菜回来的妇人。她们看到齐啸云,都窃窃私语起来:
“是齐家少爷吧?又来看莫家母女了。”
“啧啧,真是有情有义,莫家都这样了,还不离不弃。”
“莹莹那丫头有福气哟……”
齐啸云装作没听见,径直走到最里面的门洞,上了二楼。
敲门声响起,里面传来轻柔的脚步声。门开了,莹莹站在门口,穿着件淡蓝色的棉布旗袍,外面套了件白色针织开衫,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素净得像一朵清晨的兰花。
“啸云哥。”她微笑着,侧身让他进来,“快进来坐。”
房间很小,不到二十平米,但收拾得干干净净。靠窗摆着一张木桌,上面放着几本书和笔墨纸砚;墙角是一张旧式雕花木床,挂着洗得发白的蚊帐;另一侧用布帘隔开,应该是林夫人的卧床。
“伯母呢?”齐啸云把东西放在桌上。
“母亲去教堂了,今天有礼拜。”莹莹倒了杯茶递给他,“你先坐,我去把桂花糕热一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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