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点点头,接过锦盒进去了。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角门外有棵老槐树,蝉鸣阵阵。周老板不停踱步,贝贝却静静站着,目光落在墙角一丛野菊上——淡黄色的小花,开得倔强。
约莫半个时辰后,刘嬷嬷出来了。
周老板急忙迎上去:“嬷嬷,怎么样?”
刘嬷嬷脸上带着笑,却是对贝贝说的:“夫人请姑娘进去说话。”
周老板又惊又喜,贝贝也怔了怔,随即整了整衣襟,跟着刘嬷嬷进了角门。
这是贝贝第一次踏入官家后院。穿过一条青砖铺就的夹道,绕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是个精巧的园子,假山鱼池,花木扶疏。虽不及想象中奢华,却处处透着雅致。
正厅里,知府夫人正坐在窗前软榻上。她果然如周老板所说,穿着藕荷色襦裙,三十出头的年纪,眉目温婉。此时她手中正拿着贝贝绣的“春·玉兰”小屏风,仔细端详。
见贝贝进来,夫人抬眼打量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些绣品,都是你绣的?”
“回夫人,是民女所绣。”贝贝垂首行礼。
“年纪轻轻,有这样的功底,难得。”夫人将屏风放下,示意丫鬟给贝贝看座,“这玉兰的花瓣,用的是‘套针’吧?可又有些不同。”
贝贝没想到夫人竟懂刺绣,如实答道:“是套针的变式。民女在传统套针基础上,掺了‘散套’的手法,让花瓣更显轻盈。”
夫人点点头,又拿起“夏·荷花”:“这水珠的绣法我从未见过。”
“这叫‘打籽堆绣’。先用浅色丝线铺底,再以深色丝线打籽,最后用白色丝线点出高光。”贝贝解释道,“是民女自己琢磨的。”
“自己琢磨的……”夫人喃喃重复,眼中欣赏之色更浓,“四幅之中,我最喜这冬梅。红梅白雪,本是最常见的题材,你这幅却绣出了孤清之意。尤其这梅枝——”她用指尖轻触绣面,“苍劲有力,不似女子手笔。”
贝贝轻声道:“民女的养父是渔民,常年在江上使船,手臂有力。民女学绣时,常观察他撑篙的姿势,手腕的力道、手指的抓握,都记在心里。绣梅枝时,便想着那种力道。”
夫人闻言,深深看了贝贝一眼:“你养父是做什么的?如今可好?”
贝贝鼻子一酸,强忍住情绪:“养父本是渔民,前些日子为护着乡邻的渔产,被人打伤,如今卧病在床。”
厅中静了片刻。
夫人将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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