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如刀,割裂南疆药墟的浓雾。
十丈高的无头石像矗立在深渊边缘,双臂擎天,掌中托着一卷燃烧的古卷——《药神初典》。
火焰幽蓝不灭,映照出一行行血纹般的字迹,仿佛从大地深处渗出的誓言:
“吾名沈青崖,药神也。知后世医道沦为药奴,故毁身封典,待持灯者至。”
云知夏立于石像之下,渺小如尘,却未退半步。
她仰头望着那焚而不毁的火卷,指尖缓缓抬起,轻轻触上石像冰冷的手掌。
刹那间——
天地失声。
无数画面如洪流般涌入她的识海:烈焰滔天的祭坛上,一名素衣女子独立中央,手中古卷正在燃烧。
她面容清冷,眉心一点朱砂如血,口中高呼:“药非主宰,医者当立!”身后是跪伏成片的药师,怒吼声震耳欲聋:“逆道者,诛!”
女子不避不让,纵身跃入火海,与典籍一同化为灰烬。
云知夏瞳孔骤缩——那张脸……竟与她前世沈未苏有七分相似!
不是巧合。
不是幻象。
这是记忆的回响,是血脉深处未曾熄灭的火种。
“你看到了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你是谁?我又是谁?”
就在此时,身旁的静脉童突然闷哼一声,双膝重重砸地,双手抱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听见了……她在哭!”少女声音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说……‘未苏,你终于来了’……她说她等了三百年!”
云知夏猛地转身,扶住她肩膀:“谁在哭?你说清楚!”
静脉童睁眼,眸中竟浮现出不属于她的苍老光影:“她是你……也不是你。她是上上代的‘持灯者’,死于药阁叛乱。那一夜,三百医者被屠,只为焚毁一本《初典》。她以身为引,点燃火种,将意志封入地脉……而你……”她喘息着,一字一顿,“你不是重生,是传承。”
风止,火凝。
云知夏站在原地,心头如遭雷击。
重生?原来从来不是命运的恩赐,而是使命的召唤。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曾执手术刀、配毒解方、救万人于疫病之中的手,此刻仿佛承载了千年的重量。
花语者不知何时已悄然现身,白衣胜雪,发间缠绕着一朵将开未开的赤色花蕊。
她凝视着石像,声音如风过林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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