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浮云四散,她惊呼一声,直直坠入河中。
“挽晴!”子晏纵身跃入水中。
水冷得刺骨,他在水中挣扎,看见挽晴的白衣在深水里飘荡,像一朵将谢的玉兰。他拼命游去,手指终于触到她的衣袖,用力一拽——
拽了个空。
他猛地睁开眼,冷汗已浸透中衣。窗外天色仍是墨黑,唯有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原来是个梦。
可那河水冰冷的触感,那星光璀璨的天空,那银州城在月色下的轮廓,都真实得可怕。
“公子,车马已备好了。”江福在门外轻叩。
子晏起身梳洗,铜镜里照出一张憔悴的脸,眼下两团青黑,眉间一道浅浅的纹路——挽晴曾说那是“愁纹”,是心思太重的人才会有的。她总爱用指尖去抚那道纹,说要用温柔把它熨平。
如今,怕是再也无人来抚了。
三、鸳鸯分飞
出得门来,但见两辆马车停在阶前。一辆是他的,将往西北去银州赴任;另一辆是苏家的,将往东南去金陵投亲。
江、苏两家原是世交,自祖父辈起便比邻而居。子晏与挽晴同年同月生,一个在月初,一个在月尾,自幼一处读书,一处玩耍,人人都道是天生的一对。两家父母也早有了默契,只等子晏今年春闱后便行纳采之礼。
谁知天有不测。春闱放榜,子晏高中一甲第七,本该是双喜临门,江父却在此时被卷入一桩科场旧案。虽然后来查明是冤枉,但江父在狱中染了风寒,出狱后一病不起,不过月余便撒手人寰。江家一夜之间门庭冷落,苏家父母的态度也微妙起来。
三日前,苏家忽然举家南迁,说是金陵有亲戚相邀。挽晴来辞行时,子晏正为父亲守灵,一身缟素。两人在祠堂前相对无言,最后她只说了一句:“保重。”便转身离去。
那一刻,子晏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咫尺天涯”。
“公子,该启程了。”车夫低声催促。
子晏上了马车,又忍不住掀帘回望。恰在此时,苏家的马车也动了,两车在长街之上,一南一北,背道而驰。真真应了那句“鸳鸯向背行”。
马车驶出城门时,天已大亮。子晏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城,但见城楼在晨雾中渐渐模糊,终于消失在视线尽头。
四、春愁上眉
旅途寂寞,白日里看山看水,夜里宿在驿站,听窗外风声呜咽。子晏渐渐消瘦下去,眉间那道纹路愈发深了。
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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