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对面的“观察者”最终没有采取行动。那三股带着审视与冰冷金属气息的存在,在塔格带领队伍假装成普通苦力、抬着“重物”缓慢而笨拙地拐进另一条岔路后,逐渐远去,融入了东区清晨愈发嘈杂的声浪里。但那种被暗中打量的感觉,如同粘在脊背上的湿冷蛛丝,久久不散。
刚才那一瞬间的时间“涟漪”与镜中闪过的淡金色洪流幻影,更是沉甸甸地压在艾琳和莱拉心头。那不是攻击,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跨越了某种界限的“泄漏”或“共鸣”。与徽章那稳定的温热不同,那感觉更加宏大、更加……非人,却也更加脆弱易逝。
“加快速度。”塔格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这里耳目太多。”
他们不再遵循最隐蔽的路径,而是选择融入东区边缘混乱的人流——早起搬运货物的工人、推着吱呀作响小车的摊贩、眼神空洞的流浪汉、还有行色匆匆、面目模糊的各色路人。担架上的索恩被旧帆布遮盖得严严实实,看上去就像一件笨重的旧家具或待处理的工业废料。在这种地方,过于刻意躲藏反而引人注目。
锈蚀玫瑰街并不难找。它就像一道黯淡的疤痕,烙印在东区与一片更老旧的、几乎被遗忘的住宅区交界处。街道狭窄,两侧是维多利亚时代早期风格、如今早已破败不堪的三四层联排房屋,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砖石,窗户大多用木板钉死或蒙着脏污的油布。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的灰尘、木头腐烂和某种淡淡的、甜腻到令人不安的廉价香水混合气味。
没有招牌,没有标识。但根据老莫格的描述,他们很快找到了那栋门廊下悬挂着一枚彻底失去光泽、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生锈铜铃的房子。门扉紧闭,漆面龟裂,看起来和周围其他废弃的房屋没什么两样。
塔格示意其他人留在街对面一个堆满破木箱的角落阴影里,自己如同鬼魅般贴近那栋房子,耳朵几乎贴在门板上倾听。片刻,他返回,摇了摇头:“里面没动静,死寂。但门缝里有很淡的……混合香料和旧纸的味道,还有一丝几乎闻不到的、类似‘镜海’但更……粘腻的回响残留。人在,而且很警觉。”
艾琳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按照老莫格的交代,拉住那根连接着锈铃的、几乎断裂的细绳,以一种特定的节奏——三短、一长、两短——轻轻拉动。
锈蚀的铜铃没有发出声音,但门内却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齿轮和簧/片运作的“咔哒”声。紧接着,门板上方,一块巴掌大的活板滑开,露出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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