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鹅!那只被割了喉、放干了血、早已被我们认定死透了的大鹅,脖子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僵硬的姿态扭动着,刀口处随着那“咕咕”的嘶鸣,一下一下地往外鼓冒着猩红的血沫子,像是体内还有一个不甘的心脏在微弱搏动。
时间仿佛被冻住了。我浑身的血都往头顶涌,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眼睁睁看着。
它叫了几声,那声音里浸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怨恨。
然后,它那绵软无力的爪子“啪”地一下,竟稳稳踩住了地面,支撑着整个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湿漉漉的羽毛黏在身上,它径直转过那垂着脑袋、滴着血的脖子,一对早已该涣散无神的鸡眼,此刻却亮得骇人,直勾勾地、死死地钉在了我和老板的脸上。
那眼神根本不是禽兽该有的,里面充斥着一种冰冷的、近乎嘲弄的恶意。
我头皮彻底炸开,呼吸停滞,四肢僵硬得如同灌了铅。
下一秒,它那沾满血污和尘土的翅膀“呼啦”一下猛地张开,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和垂死挣扎的疯狂,竟不是逃跑,而是朝着我们蹲坐的方向,连飞带扑,直冲过来!
所有的困惑、松弛、向往,在这一瞬间被碾得粉碎。
只剩下一个冰冷刺骨的念头,攫紧了我的心脏:
这大鹅,绝对中了邪了!这地方,不对劲!
那东西扑来的速度快得邪门,带起一股阴冷的腥风。
我几乎是凭着脊梁骨窜起的一股寒意才勉强拧身躲开,耳边能听见它利爪划破空气的嗤啦声。
旁边的老板可没这份运气。那鸡一扑落空,竟在半空诡异地一折,仿佛有根无形的线在操控它,翅膀扑棱出残影,像一道黄白相间的索命符,直直钉向老板面门!
“啊——!”
爪子不是抓住,而是“噗嗤”一声,深深嵌进了他肩膀的肉里,骨头似乎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接着,那鹅头便化作了一台不知疲倦的钻孔机器,对着他的脸疯狂啄击!
那不是普通的啄食。每一下都带着可怕的粘腻闷响,像锤子敲在烂西瓜上。
老板的惨叫变了调,混合着血沫和崩溃的哭嚎。
鹅喙上很快糊满了鲜血和皮肉的碎屑,可它啄得更欢、更急,那对小小的鹅眼里一片浑浊的死白,却死死“盯”着老板的眼睛,仿佛不把那对萌子剜出来绝不罢休。
厨房门被猛地撞开,伙计举着菜刀冲出来,脸色煞白,嘴里发出的哭骂声比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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