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算了?这口气我咽不下!这亏我也吃不起!”
“谁让你咽气?谁让你吃亏?”三哥的声音冷了几分。
“我是让你冷静,不是让你认怂。你既然查到他近日几笔大额银钱往来不清,疑似挪用了柜上的流水去填那生丝的窟窿,又怀疑他供给京里那皇商的货,以次充好……这里头能做文章的地方,难道少了?”
我心头微凛。
三哥不愧是大理寺卿,瞬息间已抓住了关窍。
不直接冲突,而是找对方的破绽软肋。
四哥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思索:“三哥的意思是……从账目和货品上入手?可他既敢这么做,必定做了手脚,账目怕是早就抹平了。货品……他送去京城的,必定是挑好的,查也无从查起。”
“账目抹平了,就真干净了?”三哥的声音不急不缓。
“他柜上流水被挪用,日常周转必有痕迹。大批次以次充好,原料来源、加工匠人、仓储运输,哪一环节能天衣无缝?他周广源在本地经营多年,对手下人就能个个捂得严实?还有,他既攀了京里的高枝,原先那些给他供货的老关系,心里能没点想法?”
四哥没立刻接话,呼吸声却平缓了许多,显然在仔细掂量。
就在这时,五弟清朗的声音插了进来,不高,却清晰:“四哥,三哥,我方才想到一事。我书院里有一位夫子的同窗,如今在江南道监察御史衙门当差,年前来信曾提及,京中最近对各地皇商采办之事查得颇紧,尤其忌讳以次充好、虚报价格。若是此时,有人将风声‘无意间’透给那人,我们再稍加指引……”
书房内静了一瞬。
三哥的声音率先响起,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哦?小五,仔细说说。”
小五的声音依旧温和,条理却清楚:“四哥方才说,那周老板急于将这批生丝献上,是为了讨好宫里新得宠的娘娘。可越是得宠,盯着的人越多。若是这生丝‘恰好’在献上之前,被查出些瑕疵,或是价格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京里那些言官御史,正愁没地方下笔呢。届时,不必我们动手,自有人会揪着周广源和他背后那位皇商不放。他攀的高枝,顷刻就能变成烧身的火。”
四哥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压着兴奋:“妙啊!小五!你这脑子转得快!咱们不必直接跟他硬碰,只需把这潭水搅浑,把他做的那些手脚,‘送’到该知道的人眼前去!到时候,他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来断我的路?说不定,那批生丝……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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