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缓慢地、固执地弥漫着。
她试图用惯常的理性分析来驱散它:张艳红的午餐选择,是她个人财务规划的结果。每月还款2222元后,她剩余的可支配收入确实极其有限,选择最便宜的食物是理性·行为。吞咽剩饭,可能是出于不愿浪费的习惯,或是食物不足。胃痛,可能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和压力导致。这些都是逻辑上可以解释的,不值得她这个集团总裁为此费神。
但理性分析,无法完全消除那阵莫名的不适。那个女孩吞咽剩饭时,脸上混合着生理性厌恶和强迫自己完成的决绝表情,像一张清晰度过高的照片,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跟着韩建国在商场搏杀,也有过极其艰难、压力巨大的时刻。但即使是最难的时候,她的饮食起居也始终保持在一定的水准之上——那不仅是物质需求,更是韩建国教导的、维持“决策者状态”的基本要求。她无法想象自己会对着冰冷的剩饭,做出那样挣扎和吞咽的动作。
那种画面的反差,让她感到一种奇怪的……烦躁。仿佛有什么东西,挑战了她对“困境”和“应对”的某种基本认知。
也许,烦躁的根源,在于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近距离地(尽管是通过监控)看到一个“被帮助者”,在得到帮助后,并没有走向她预设的“改善”轨道,反而似乎陷入了另一种更沉重、更无望的循环。这挑战了她“解决问题”的有效性,也让她对那个女孩未来的“投资回报”,产生了更深的疑虑。
而这疑虑,混杂着血缘猜想带来的微妙牵动,最终形成了此刻她心中这阵难以言喻、也无法立刻用理性驱散的——莫名烦躁。
韩丽梅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脚下是渺小如蚁群的车流和行人,远处是绵延到天际线的城市轮廓。她掌控着这片疆域的商业命脉,却在此刻,被一个底层女孩吃剩饭的画面,搅动了心绪。
这很……荒谬。也不专业。
她需要摆脱这种情绪。重新回到她熟悉和掌控的轨道上来。
但在此之前,她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知道,那笔贷款之后,那个女孩的具体状态到底如何,是否真的如她所料,在走向崩溃的边缘。
她转身,走回办公桌,按下内线电话的快捷拨号键。响了两声,被接通。
“林薇,”韩丽梅的声音平静如常,听不出丝毫异样,“下午有空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关于那个员工贷款后的情况,我需要了解一下最新的评估。”
挂断电话,她重新坐回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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