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动,又在下一秒以狂暴的频率疯狂擂动起来,撞得她耳膜轰鸣,眼前阵阵发黑。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剧烈的寒颤,几乎站立不稳。
妈妈?这个时候打电话?距离上次那通让她感到荒谬和愤怒的索要电话,又过去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借口“工作调整、新项目压力极大、暂时无法兼顾”,强硬地、几乎是用尽了这辈子积攒的所有勇气,再次拒绝了母亲后续几次或明或暗的要钱要求。母亲的电话从开始的催促、不满,到后来的哭诉、指责,再到最近几天,似乎……消停了一些?她以为是母亲终于暂时放弃了,或者是父亲在省城的治疗有了新的进展,暂时转移了母亲的注意力。
可此刻,这个突然亮起的名字,在这个她刚刚经历了又一轮高压审判、身心俱疲、对未来充满未知恐惧的敏感时刻,带来的不是任何温情或关怀的联想,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混合着强烈不安和抗拒的恐慌。
她又想干什么?是父亲病情有变?还是家里又出了什么急需用钱的“新状况”?哥哥的彩礼?弟弟的学费?家里的房子?母亲的药费?……无数个可能性,像一群黑色的乌鸦,在她混乱的脑海中扑腾乱叫,每一个都代表着新的、难以承受的负担和压力。
她不想接。手指僵硬地悬在屏幕上方,微微颤抖。胃部的疼痛因为紧张而骤然加剧,让她不得不弯下腰,死死抵住腹部,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但手机屏幕执着地亮着,那个名字像某种无法摆脱的诅咒,无声地催促着。她知道,如果不接,母亲会一遍又一遍地打,直到手机没电,或者……直到她做出更激烈的反应。在经历了韩丽梅“只要结果,不要困难”的冰冷洗礼后,她似乎对“逃避”和“拖延”产生了一种更深的条件反射式的恐惧——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问题积累、发酵,最终以更猛烈的方式爆发。
她深吸一口气,那气息颤抖而冰冷。用尽全身力气,她划开了接听键,将那个冰冷的、边缘带着裂纹的听筒,缓缓贴到耳边。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另一只耳朵,试图隔绝办公区隐约传来的噪音,也像是想把自己与即将到来的声音隔绝开。
“喂?妈?” 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紧张。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母亲惯常那种大嗓门的抱怨、哭诉或催促。而是一种……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难以捉摸语气的声音:
“艳红啊,是我。”
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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