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翊坤宫。
沈莞听玉茗低声说完沈府发生的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她屏退左右,独自抱着雪团坐在软榻上,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雪团柔软的长毛,思绪却飘远了。
她为明妍嫂子感到心疼和不平,也气恼堂兄的糊涂和优柔。
更让她心中泛起细微波澜的,是那种同为女子,在婚后情爱中可能面临的被动与无奈。
即便如明妍嫂子那般爽利明艳的女子,遇到丈夫心思动摇、带回来一个恩人时,似乎也瞬间陷入了困局,打落牙齿和血吞,为了孩子,为了家,不得不隐忍。
那自己呢?
沈莞低头,看着怀中无忧无虑的雪团。她现在拥有萧彻全部的宠爱,几乎算是后宫独一份。
可这份宠爱能持续多久?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如今他爱她,视若珍宝。可将来呢?会不会也有别的恩人,别的不得已,别的一时糊涂?
她正出神,身后忽然一暖,整个人被拥入一个坚实熟悉的怀抱,清冽的龙涎香将她包裹。
“朕的阿愿,一个人在这里伤春悲秋,替人忧心?”萧彻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他进来时便看到她抱着猫发呆,眉宇间笼着淡淡的轻愁。
沈莞回过神来,扭头看他,露出笑容:“阿兄来啦。”她将雪团轻轻放到榻上,转身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闷闷道:“没有伤春悲秋,只是……有些想家了,也想不明白一些事。”
萧彻抚着她的背,眸光微动。
沈家的事,赵德胜早已禀报给他。他自然明白她因何烦闷。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萧彻牵起她的手,走到书案前,“来,陪朕画幅画,散散心。”
他将她带到书案前,铺开宣纸,研墨润笔,却将笔塞到她手里:“阿愿来画。”
沈莞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提起笔。画什么呢?
她心念微动,笔下勾勒,不一会儿,一株并蒂莲便在纸上娉婷而立,两朵莲花紧紧依偎,同根同生,共享一池春水。
萧彻看着她画完,眼中笑意加深。他接过笔,在画旁提字。
他的字迹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写下的却是最缱绻的句子: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提完,他又在下方补了一行略小的字:
“惟愿与卿,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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