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琴,声音发飘。银灰暗金的灵枢光丝从指尖开始褪色,像墨被水冲淡,一路退回丹田,“啵”地碎成虚无。
世界瞬间暗了一分:洞壁纹理模糊了,火光没了金尾巴,雨声不再清脆,连老五身上的血腥草腥都混成一团潮味。陆仁伸手抓,只捞到湿冷的空气。“没了……”他踉跄起身,膝盖撞石块,钝痛迟了半天才传到脑子——这是凡人的神经速度。那种“万物尽在掌握”的感觉被连根拔起,心里空落落的,像从云端踩空摔回泥坑,又像被人摘走一颗眼珠,还得用剩下的那只看世界。空虚、焦躁,甚至有点发抖,他掐自己虎口,用疼确认还活着。
老四在铜环里低吼,像隔层厚布;老五蹭过来,用硬鬃毛拱他掌心,却没了“血脉同频”的暖意。陆仁攥紧铜环,声音沙哑:“原来这才是‘折骨’——折的不是骨头,是刚长出的翅膀。”他眼神沉下去,像暗火压在灰里:“骨头能接,翅膀也能再长。”
雨停后天亮了。陆仁用山泉拍脸,把褪到手腕的铜环推回臂根,布条缠紧——那里留着圈暗金灼痕,像道封印。老五已长到一尺高,钢鬃竖起来能刮石屑。他割断老五脚上的藤条:“走,进城。鬃毛收一收,别吓着人。”老五耳朵抖了抖,真把竖鬃伏低,灰金毛色隐在褐毛里,远看像头大野猪。
午后,枫林码头阳光带水汽,把城墙朱漆照得亮堂堂。税吏远远见个葛布短衫少年牵“大野猪”走来,刚要拦,那兽抬头——瞳仁一抹暗红,像淬火的刀尖。税吏喉咙发干,手僵在半空。青年交四文钱,随口道:“山里捡的,驯熟了拉货。”声音不高,带着雨夜余寒。税吏忙让路。
城西柳条巷窄得只容两人侧身,青石板裂成龟背纹,雨后积着浅水。陆仁花八十文租下巷末荒废豆腐铺——前店后宅,门面只剩半扇木门,风一吹“吱呀”响;后院枯井生满黑苔,正好透气。屋里陈设简单:土灶、竹榻、缺嘴油灯。他用干草擦净地,铜环挂井壁暗钉,老五蜷灶膛旁,尾巴扫得炭灰乱飞。窗外邻菜畦,夜来虫声混着更鼓,人间烟火从破窗缝钻进来,冲淡了山洞血腥味。
这地方隐蔽、偏僻。最重要的是清净。
次日晨雾未散,陆仁换干净短衫,袖口故意留块旧补丁。老五留后院,他独自穿三条街到“百草堂”外转悠——门楼高阔,药香混露水,进出多是锦衣人。他低头买三文钱“避瘴含片”,顺口问伙计:“听说夷都夜里还有‘鬼市’,卖稀奇山货?”伙计摆手,眼神瞟右侧檐角:“客官莫问,寅时开卯时散,去错一步命就没了。”陆仁笑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