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井“轰”地一声闷响,赤铁链被震得笔直,像一条被雷火惊醒的赤龙。
陆仁那句“诱位,我来”还回荡在缺月庐的穹顶之下,声音不高,却像一粒火星落进油锅,炸得其余六人耳膜生疼。
最先开口的是疤面老麂。
他咧开嘴,伤疤被火笼映得通红,像一条活过来的蜈蚣在面颊上扭动,“嘿”了一声,嗓音沙哑得像火硝滚过铜镜:“老子活了六十七载,见过抢着分丹的,见过抢着逃命的,就是没见过抢着去送死的。”
琥珀瞳女子没说话,只把眼皮轻轻一抬。
那一粒赤阳草籽溅出的小小火痕,在她右眼尾跳了一下,像一粒将熄未熄的炭星。她盯着陆仁,瞳孔里倒映出血鸦第三十六只眼那一点幽红,半晌才低声道:“诱位……九死一生。你可知‘裂霜狡’吼声一出,三十丈内霜毒凝冰,连丹火都能冻住?”
孪生兄弟里的哥哥把骨笛从背后摘下,指尖在笛孔上摩挲,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他歪头打量陆仁,像打量一头自己撞进陷阱的鹿:“传闻半混沌境在绝险处,可借荒兽煞气冲开假灵根锁。可传闻只是传闻,百年里没谁真活着回来作证。”
弟弟接得更快,声音却更低,像怕惊动火井里的雷火:“就算是真的,也得有命拿。丹火一灭,灵枢崩散,到时候连轮回都进不去。”青衫书生“啪”地展开折扇,扇面火纹被温雾一蒸,竟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他笑得温文尔雅,眼底却藏着一丝灼烫:“陆兄若真有把握,在下倒愿锦上添花。我这里有‘镇魂符’三枚,可稳灵台三息。三息虽短,也够你把丹火再点一次。”
哑女始终没出声。
她只把背后六尺铁匣轻轻搁在地上,匣缝“嗤”地喷出一缕火硝味,像回应众人的惊疑。然后,她抬起手,对着陆仁比了个手势——
右手食指与拇指圈成月缺,其余三指伸直,像一柄弯刀。
那是猎户间通用的暗号:“诱位,可;但若你死,我替你收尸。”
火笼“噼啪”一声炸出细小火星,映得七人影子在冰壁上狂舞,像一群提前燃烧的纸人。
陆仁没再解释。
他只是抬起右手,用指腹在铜环上轻轻一刮——“叮!”
血鸦第三十六只眼彻底熄灭,铜环内侧却留下一粒更刺目的红点,像一枚凝成实质的火毒,嵌进血肉。
他垂眸,声音低而稳:“我欠自己一条命,总得先拿野兽试试利息。”
缺月庐七间静室,呈缺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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