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下摆被风扯得猎猎响,像面不肯倒的旗。他双手背在身后,指节却悄悄掐诀,用力到泛白。外人只见他身后浮着九头金乌虚影,哪知道他丹田里那个存灵力的“灵池”,水面正一寸寸往下沉。每沉一分,池底就浮起道火纹,纹里刻着他独自撑宗门、找弟弟阎昼的夜夜焦心。“不能先露底牌……”他心里劝自己,另一个声音却冷笑:“再藏,就没机会了。”
对面的羽烬更瘆人。白羽大氅被风托得微微飘,像刚从冰棺里抬出来的尸偶。骨面具遮了半张脸,只露一线薄唇,白得像纸,却翘着个亲昵的笑,好像面前不是对手,是要完工的冰雕。他左肩刚拔过羽毛,血珠顺锁骨滑进领口,所过之处大氅内层立刻结霜,像给伤口镶了圈冷钻。血越冷,他越清醒——能“听”见阎苍灵池下沉的细微水声:咕咚、咕咚,像有人在远处倒命。
“开始吧。”阎苍低声说,更像对自己。他右手一翻,袖口滑出巴掌大的铜鉴,背面浮雕的三足乌眼睛原是凹的,他用指尖血珠一填,“嘎”的一声乌啼从鉴里传出,带着铁锈味。铜鉴“唰”地变大,成百丈火翼,边上全是锋利羽刃,每片刃尖挂着粒亮闪闪的“火精”——那是他早年闯极阳谷,用半条命换的宝贝,藏丹田温养了十年。火翼展开,半边天烧成流动的金红色,沙粒没落地就被熔成玻璃雨。
羽烬唇角笑更深了。他抬手,温柔得像摘花,从左肩抽出根带血带肉的白羽。羽根离体瞬间被风吹冷,凝成冰丝。他把冰丝含嘴里,齿尖轻磨,吹出声极细的哨:“啾——”哨音刚落,冰蓝风暴猛地收拢,千支冰羽旋刃在空中凝成枚竖瞳,指盖大的瞳仁里,倒映着整片火翼,像面冷镜把炽热一寸寸冻成琉璃。
“咔啦啦——”火翼边缘的火精先冻裂,炸成赤金火雨反卷向阎苍。火雨没落地,他胸口先炸开团血雾——灵池被硬撕下一块的动静。血珠溅台面,“嗤”地烫出焦黑小坑,坑边立刻结霜,像两股力量在抢同一具身子。
阎苍眼底终于浮起一丝惊悸——不是因疼,是被彻底看透的慌乱。对方竟精准锁住了他火翼最脆弱的第七根羽刃,那上面嵌着粒米粒大的“火精”,是整个火翼的命门“阵眼”。冰瞳的目光刚钉在那处,他整片火翼便从内部崩开,烈焰倒卷着灼烧自己。
“好一个冰镜照魂。”
他低笑出声,笑声里裹着苦涩。阎昼若在,定会提醒他:羽烬骨面具左眼的冰镜羽,专破火系阵眼。可阎昼失踪太久,连教训都成了奢望。
羽烬也不好受。火翼虽裂,却在凝结的琉璃状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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