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敲错了时辰,本该报酉时的梆子,敲成了子时。
这些都是早期症状。疫毒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渗透进了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
“夙夜。”闻人语忽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最后没能阻止瘟疫扩散,会怎么样?”
夙夜没有立刻回答。他也在看窗外,目光扫过那些看似正常、实则已经开始出现裂痕的日常。
“三百年前,南荒有过一次小规模记忆瘟疫,感染了一个三千人的部落。”他缓缓说,“当时执法司的处理方式是……隔离,然后净化。”
“净化?”
“字面意思。”夙夜转回头,眼神平静,“把整个部落连同瘟疫一起,从地图上抹去。所有相关记录全部销毁,幸存者被清洗记忆。三个月后,那里成了一片废墟,再后来,废墟上长出新草,没人记得那里曾经有过一个部落。”
闻人语握紧了药箱的背带。
“这次不一样。”她说,“这次是京城,三百万人口,天界的耳目都在看着。漆雕无忌不敢明目张胆屠城。”
“所以他用了更聪明的方法。”夙夜说,“让瘟疫‘自然扩散’,让感染者‘自然死亡’,最后他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用某种手段‘治愈’剩下的人。这样,他既得到了想要的记忆能量,又赢得了名声和权力。”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
守卫验过巡查令,放行。马车驶入宫门,穿过长长的甬道,最后停在西苑外。
西苑原本是皇家园林,如今被改造成隔离区。高墙耸立,墙头布满符咒,大门紧闭,只有一扇小侧门开着,几个穿着防护符衣的太医进进出出,脸色都不好看。
夙夜和闻人语下车,早有太医署的官员在等候。
“夙夜大人,闻人姑娘。”官员拱手,压低声音,“太子殿下情况不稳定,刚刚又发作了一次,伤了三个伺候的太监。国师下令加派了守卫,现在里面……不太平。”
“国师在吗?”夙夜问。
“在,正在给太子施镇定术。”
夙夜和闻人语对视一眼。
来得不巧。
但既然来了,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带路。”夙夜说。
官员领他们穿过侧门,进入西苑。
苑内景象比外面看起来更糟。原本精美的亭台楼阁被改造成临时病房,门窗钉死,只留一个小口递送食物药物。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某种腐败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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