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苑。
子夜已过,隔离区却比白日更喧闹。嘶吼声、撞击声、癫狂的笑声和哭声混杂着从一扇扇钉死的门窗后传来,像地狱深处漏出的回响。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另一种更刺鼻的、类似腐肉的气息。
西苑最深处的独栋小楼前,两个披着防护符衣的侍卫正靠着廊柱打盹,手里的长刀斜杵在地上。突然,楼内传来一声闷响,像什么东西重重撞在墙上。
两人一个激灵,握紧刀柄对视一眼,都没动。
“又来了……”年轻些的侍卫低声嘟囔,“这都第几次了?太医署那边不是说已经用了最强力的安神散吗?”
年长的侍卫啐了一口:“安神散顶个屁用。你见过什么‘癔症’能让好好一个人三天内烂掉半张脸,骨头从肉里戳出来还在笑?这他妈是邪祟,是瘟疫!”
年轻侍卫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上覆着的面罩:“国师不是说……已经在配解药了吗?”
“国师?”年长侍卫冷笑,声音压得更低,“国师自己都在东殿闭关三天没出来了。听说前几夜东边天上有异光,还有打斗声……怕是国师也遇着麻烦了。”
话音未落,小楼二层的窗户猛地炸开!
碎木和琉璃碎片如雨落下,一个披头散发、只着白色中衣的身影从窗口扑出,直直摔在楼前的青石地上。落地时发出一声沉闷的骨裂声,但那人竟立刻爬了起来,赤着脚,摇摇晃晃地往苑门方向跑。
是太子赵承熠。
他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皮肤下暗绿色的疫毒纹路像活物般蠕动,有些地方皮肉溃烂,露出森白的颧骨。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眼白,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嘴里嗬嗬作响,涎水混着黑血从嘴角淌下。
“拦住他!”年长侍卫拔刀上前。
太子看见刀光,不仅没退,反而嘶吼着扑上来,双手如爪,直掏侍卫心口!动作快得不似人类。
铛!
刀锋砍在太子手臂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只留下一道白印。侍卫被震得虎口发麻,连退三步。太子另一只手已经抓到他胸前,五指如钩,眼看就要破甲掏心——
一道银光掠过。
太子的手腕齐根而断,暗绿色的血喷涌而出。断手落地,五指还在抽搐。
太子踉跄后退,低头看着断腕,黑洞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的痛苦,但很快又被疯狂淹没。他抬起头,看向出手的人——
解离站在苑门阴影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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