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良容眉宇间浮出几分愁云:“这是这些天刻意接近你姐夫的人。”
见晏同殊仍然不解,晏良容补充道:“他们都是冲着司录参军这个官位来的。司录参军虽然官职微小,但是在开封府当差。
开封府的差事素来不以品阶论大小,并有见官大一级的说法。虽说上一任开封府尹庸聩无能,开封府已经不似过去那般辉煌,但开封府仍然是紧要之地。是以,有不少人都盯上了这个位置。”
晏良容浮了浮茶杯里的茶叶:“昨日,我检查你侄儿课业的时候,发现他用的烟台是歙州潘谷墨,这墨素有墨仙之称,极为难寻。
我询问后才知,是有人趁着我和你姐夫不在家,送来了一箱笔墨纸砚,下人看不懂价值,便收下了,等主家回来处置。除此之外,你姐夫在朝中也遇到不少说项的人。就连我去胭脂铺买胭脂,也遇到了想帮我结账的人。”
晏良容:“朝中局势复杂难明,我常年居于后宅,你姐夫位卑职小,很多事情接触不到,但这些人心思不纯,似有拉拢之意。所以,我们不敢轻易结交。那些送到家里的东西,我已经让你姐夫一一退了回去。我呢,就是过来和你提个醒,让你小心。也让你安心,我和你姐夫不会拖你后腿。”
晏同殊明白晏良容的良苦用心,感动道:“是,我明白,多谢姐姐为我深思熟虑。”
晏良容笑了笑:“既如此,那我就回去了,你侄儿最近对功课懈怠了不少,我要回去盯着他。”
晏良容起身离开,晏良玉出去送她。
待两人背影看不见了,晏夫人对晏同殊招招手。
晏同殊缓步上前:“母亲。”
晏夫人抬手轻抚她的面庞,指尖带着微微颤抖:“苦了你了。都是娘连累了你,不然以你的才学,怎么会……同殊……”
话至此处,晏夫人声音哽咽,却强自压下,“同殊……”
晏同殊握住母亲的手,目光清澈坚定:“娘,你有话直说。”
晏夫人深吸一口气,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尽数散去:“你姐姐过来这一趟,让娘看明白了许多事。咱们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躲也好,退让也好,都无济于事。与其整日担心抄家灭门,你不如放手去做。”
她将晏同殊的手握得紧了些,字字铿锵:“娘和你是一家人,生也好,死也好,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没得怕的。要是谁惹到了咱头上,咱不怕他。”
晏同殊一时哽咽,点头道:“是,娘,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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