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更明显的涟漪。
那圈涟漪,从外墙一直扩散到内部,穿过廊道,穿过玻璃柜,最终落在那块说法图残片的光斑上。
光斑猛地一颤。
它的光,从青绿变成了一种复杂的混合色——
有华夏的青绿和赭石。
有埃及的金黄。
有希腊的白。
有非洲的土红。
有美洲的蓝。
像是——
它在一瞬间,吸收了所有文明的颜色。
也像是——
它在一瞬间,做出了选择。
“它愿意。”长河说,“它愿意,被更多人看见。”
“愿意,被不同文明的人,一起上色。”
“愿意,把自己的伤痕,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因为——”
“它知道,这是它,走出灵薄狱的唯一机会。”
顾言朝闭上眼,再次沉入那块残片的记忆。
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只是它自己的故事。
他看到了——
在灵薄狱的其他区域,有无数光点在闪烁。
有埃及的法老面具,被关在玻璃柜里,眼睛里闪烁着金色的光,却带着一丝冰冷。
有希腊的雕塑,被切割成几块,分散在不同的玻璃建筑里,每一块都在寻找其他部分。
有非洲的木雕,被当成“原始艺术”展出,却在黑暗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有美洲的金器,被当成“战利品”陈列,却在角落里,默默流泪。
这些光点,在灵薄狱里,互相呼应。
它们的怨气,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低沉而压抑的“多文明共鸣”。
“你看。”长河说,“灵薄狱,不只是华夏文物的监狱。”
“它是——”
“所有被掠夺文明的共同监狱。”
“你这次的项目,看起来,是在为华夏文物执棋。”
“但——”
“其实,你是在为,所有被关在玻璃后的灵魂执棋。”
“你在,给它们,一个发声的机会。”
“也在,给它们,一个互相看见的机会。”
顾言朝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灵薄狱的边缘。
那块说法图残片的光斑,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青绿,但在青绿的中心,有一点小小的白光,像一颗种子。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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