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胤仍维持着方才环抱的姿势,臂弯间那点突如其来的重量与暖意忽然消失,只余一缕淡淡的,混合着冷梅与少女体温的馨香。
他缓缓放下手臂,玄色大氅的广袖垂落,眉眼低垂,落在眼前那个瘦削又微微颤抖背影上。
“妾?”他重复了这个自称,“你是朕的后妃?”
沈佑歌将头埋得更低,几乎要陷进雪里,声音却强迫自己稳住,“是,妾身……采女沈氏,叩见陛下。”
“陛下圣安。”
谢胤唇角掠过一丝淡笑,辨不出情绪:“起来回话。”
“是,谢陛下。”青禾连忙搀扶,沈佑歌顺势借力起身,姿态柔弱。
她没忍住悄悄抬眸,极快地看了他一眼,正对上谢胤沉静的目光,慌忙又低下头去,耳尖适时地染上一抹薄红。
谢胤看着她耳尖那抹迅速蔓延开的绯色,目光多停留了一瞬,才缓缓移开。
“天寒地冻,宫禁森严,今夜……又是除夕夜宴。”
谢胤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你为何在此,攀折梅枝?”
他一边问,一边缓缓俯身,从雪地上拾起一枝她散落的绿萼梅,玉白花瓣沾着新雪,在他指间显得格外清寂。
“倒是,有些野趣。”
沈佑歌肩膀瑟缩了一下,声音细弱,“回陛下,前些日子,妾身不懂事得罪贵妃娘娘被禁足,但今日是除夕,想着采几枝梅花,供奉窗前,也算为陛下,为大夏祈福,妾不该私自离宫,更不该攀折花木,更不该惊扰陛下……妾身知错。”
她越说声越低,脑袋也越垂越低,单薄身形在寒风里微颤,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谢胤目光扫过她发间最简单的银簪,又掠过她冻得通红却规矩并拢的手指,喉间忽地溢出一声低笑,“怎么,朕有这么可怕?”
“不!不是!”沈佑歌像受惊般猛地摇头,急急辩解,眼圈却已不受控制地红了,泪光在眼眶里打转,看着委屈又惶恐,“陛下不可怕……是妾身自己莽撞犯错,心中不安,总之,妾身有罪,任凭陛下责罚。”
一旁的青禾悄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心中惊讶万分,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死死低着头,不敢说话。
谢胤沉默了片刻。
雪落在他肩头,也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然后,他缓缓开口,“赵全。”
“奴才在。”
谢胤缓声下旨:“永巷森寒,采女沈氏,赐居,披香殿。”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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