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在暮色中显露出它原本的嶙峋。
通往疗养院的旧路年久失修,柏油龟裂,缝隙里钻出枯黄的野草。单车链条摩擦出单调的声响,林墨坐在后座,单手扶着车架,目光扫过两侧快速倒退的荒芜农田和零星的废弃厂房。夕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向山脊,将天边染成一片濒死的、壮烈的橘红,也将他们的影子在坑洼的路面上拉扯得变幻不定。
“墨哥,前面拐弯,就快到了。”王浩压低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带着微微的喘息。他骑得不快,但很稳,显然在刻意控制着刚刚觉醒、还不甚驯服的力量。
“收到。注意观察两侧。”林墨回应,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废弃的电线杆歪斜着,乌鸦停在上面,像一摊摊凝固的墨迹。远处,疗养院灰白色的建筑轮廓从稀疏的林木后探出,像一只搁浅在时光里的巨兽骸骨。
耳麦里传来李思聪平稳的汇报:“A点(废弃停车场)可视范围内无异常。B点(侧面山坡)苏小婉已就位,未感知到强烈敌意情绪。C点(后山旧路)通畅。建筑内部热源信号依旧存在,三个,位置分散,移动缓慢,无法判定是否人类。天文社中继信号良好,over。”
“保持监视。”林墨说。
单车拐过最后一个弯,一片开阔的、水泥开裂的废弃停车场出现在眼前。大约半个足球场大小,杂草从裂缝里顽强地钻出,几盏锈蚀的路灯杆子歪斜地立着,早已不亮。停车场正对着疗养院的主楼——一栋四层的老式建筑,墙面斑驳,大部分窗户玻璃破碎,黑洞洞的窗口像无数只瞎掉的眼睛。
王浩刹住车,单脚撑地。林墨跳下车,两人并肩而立,看向那栋建筑。
风穿过破碎的窗洞,发出呜呜的、如同呜咽的声响。暮色正在吞噬最后的天光,建筑的阴影越来越浓,渐渐与背后西山的暗影融为一体。
“就在这儿?”王浩小声问,警惕地环顾四周。停车场太空旷了,没有任何掩体。
“就在这儿。”林墨看了看手机,下午五点五十五分。距离约定的“十点”还有四个多小时,但他们提前来了。“按计划,我们是‘误入此地的学生’。自然点,四处看看,弄出点动静。”
王浩会意,立刻扯开嗓子:“哇!墨哥,这地方真特么带劲!你看那楼,像不像恐怖片里的鬼屋?”他声音很大,在空旷的停车场回荡,惊起远处电线杆上的乌鸦,扑棱棱飞走一片。
林墨配合地往前走几步,踢开脚边一个空易拉罐,罐子叮叮当当滚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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