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是阿禾,是我啊!”
沈青禾仰起涕泪纵横、皱纹深刻如沟壑的脸,颤抖地伸出双手,想要去够沈青崖的衣角,却因为距离和激动而徒劳地在空中抓握。
“我是阿禾,你的弟弟阿禾啊!你看看我,你仔细看看我啊!”
沈青崖如遭雷击,猛地倒退半步,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跪地痛哭的老人。
阿……禾?
她的弟弟?
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脸蛋圆润、眼睛亮晶晶叫她“阿姐”的阿禾?
不……不可能!
她猛地扭头,再次看向那个酷似弟弟的少年沈砚,又猛地转回来,死死盯着地上苍老得不成样子的老人。
之前所有不对劲的细节——陌生的宅院、古怪的衣物和器物、家人惊恐陌生的眼神……
一个冰冷而荒谬的真相,如同冰锥,狠狠扎进她的脑海。
闭关,不是几个月?
“你……”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你真是……阿禾?”
“是我!阿姐!是我!”沈青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点头。
“你手背上那朵喇叭花丑兮兮的喇叭花胎记,你左耳后有一颗小痣。你……你离家那天,穿的就是这身裙子,袖口的花样是娘亲手绣的蜻蜓,你说你去后山寻个清净,几天就回……”
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钥匙,撞开了沈青崖记忆深处紧闭的门。
那些只属于她和年幼弟弟的琐碎记忆,潮水般涌来。
她看着老人泪眼模糊中那依稀可辨的、弟弟的轮廓,看着他眼中那份跨越了漫长岁月、几乎要溢出来的孺慕、委屈与狂喜……
“几十年……?”
她喃喃道,像是在问沈青禾,又像是在问自己。扶着老人的手下意识收紧,触手是嶙峋的骨头和松弛的皮肤,冰凉,脆弱。
她的弟弟真的老了。老得她几乎认不出。
老得都有了曾孙?
那个和年轻时阿禾一模一样的青年是他的曾孙?
她轻轻吸了口气,试着将地上哭得瘫软的老弟弟拉起来,动作有些笨拙,显然还不习惯对方如此苍老脆弱的形态。
“好了,阿禾先起来。”
她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一种尝试安抚的生涩,
“地上凉。”
将沈青禾勉强扶稳,交给一旁终于反应过来、慌忙上前搀扶的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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