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然后是声音。
不是外界的聲音,而是记忆的回响。欣然听到自己十岁时的哭声,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听到医生平静地说“很遗憾,我们尽力了”。那是母亲去世的那天,她在医院的走廊里哭到失声,父亲抱着她,肩膀在颤抖。
场景变换。她看到二十一岁的自己坐在图书馆,窗外下着雨,一个男生走过来问“这里有人吗”。那是成天,穿着白衬衫,头发被雨打湿了一点,眼神有些紧张。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然后是他最后离开公寓的那个早晨,回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她当时在赶稿,头也没抬地说了声“路上小心”。那是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看啊,多美的记忆。”那个重叠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多美的痛苦,多美的遗憾。这些都是我的食粮,是我的力量。”
欣然睁开眼睛——或者说,她感觉自己睁开了眼睛,但周围依然是一片黑暗。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但无法移动,像被裹在厚厚的茧里。
“你在哪里?”她问,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我在你心里,”那个声音说,“我一直在你心里,在所有人的心里。恐惧是我的种子,遗憾是我的土壤,痛苦是我的养分。我只是在寂静岭找到了最肥沃的土壤,所以我在这里扎根,在这里成长。”
黑暗中浮现出影像,像老电影一样闪烁不定。欣然看到一个女人坐在诊疗室里,三十多岁,面容疲惫但温柔。艾丽莎·陈,签约者,心理医生。她在听病人讲述噩梦,记录,分析,试图帮助。
“艾丽莎是个好人,”噩梦实体的声音变得低沉,“她真的想帮助那些被噩梦困扰的人。所以她来到这里,寂静岭,这个被诅咒的地方,想找到噩梦的根源。但她不知道,她在喂养我。每听一个噩梦,我就强大一分;每分析一种恐惧,我就更深入她的意识。”
影像变化。艾丽莎开始做噩梦,梦见自己变成病人,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她醒来,以为是工作压力太大。但噩梦越来越真实,越来越频繁。她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在诊疗室里突然尖叫,在超市里对着空气说话。
“我侵入了她,”噩梦实体得意地说,“慢慢地,温柔地。我用她的专业知识对付她自己,让她相信是自己疯了,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然后,当我完全控制她时,我把她带到这里,阿尔克米拉精神病院,让她成为我的巢穴,我的王座。”
影像定格在306病房,艾丽莎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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