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得小心。从明天起,说话注意口音,学着说本地话。有人问起,就说是河南驻马店那边的,口音杂。”
“嗯。”
夜里,王义正睡不着。他躺在干草上,听着外头的风声,心里那根弦又绷紧了。
逃了三百多里,以为安全了。可赵家的影子,像鬼一样,跟来了。
不,可能不是赵家。就是巧合。
可万一是呢?
他翻了个身,手碰到枕边的瓦刀。冰凉的铁,让他稍微镇定些。
怕没用。该来的总会来。
能做的,就是把手艺练得更精,把根扎得更深。深到风雨来了,也吹不倒。
又过了半个月,入冬了。
汉水边风大,窝棚四面漏风。夜里冷得睡不着,父子三人挤在一起,靠体温取暖。
“爹,咱啥时候能盖间房子?”王文修冻得牙齿打颤。
“开春。”王义正说,“开春就盖。盖三间,青砖的,瓦顶的,亮堂的。”
“真的?”
“真的。”
这不是哄孩子的话。王义正心里算过账。这一个月,他挣了二百文,长子挣了八十文。除去吃喝,能攒下一百五十文。到开春,能攒下七八百文。买不起青砖,但能买土坯,能买茅草。先盖土坯房,等有钱了,再翻成青砖房。
一步一步来。
就像砌墙,得一块砖一块砖地垒。
急不得。
腊月二十三,小年。
王义正买了半斤肉,一把粉条,几个萝卜。长子去沟里摸了条鱼,王文修从菜地里拔了棵白菜。爷仨在窝棚外头支了个简易灶,炖了一锅。
肉香飘出去老远。八队几个孩子闻着味过来,站在不远处看,咽口水。
“来,一起吃。”王义正招呼。
孩子们不敢过来。有个胆子大的,七八岁,黑瘦黑瘦的,慢慢挪过来。王义正夹了块肉给他。孩子接过去,塞进嘴里,嚼都不嚼就咽了。
“慢点吃,还有。”王义正又给他夹了块。
其他孩子也围过来了。王义正一人给了一块肉,一把粉条。孩子们吃得满嘴是油,眼睛亮晶晶的。
“王叔,你是好人。”那个黑瘦的孩子说。
“你叫啥?”
“狗蛋。十一队的,姓陈。”
“狗蛋,以后常来玩。”
“哎!”
孩子们走了。窝棚前安静下来。夕阳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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