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没打下来,撤了。
刘德贵来电嘉奖:“王营长英勇善战,守住要地,记大功一次,赏大洋一千。”
钱,泽喜分给了弟兄们。功,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守住了,没人死。
这就够了。
可这仗,没完。
民国三十七年(1948年)七月,襄樊战役打响了。
这次不一样,共产 党的主力来了,一个师,五千多人,配了重炮,要强攻店子上。
战斗打了七天七夜。泽喜的第三营,三百多人,打得只剩八十几个。弹药打光了,粮食吃完了,援军没来。
“营长,师部急电!”传令兵冲进来,“援军受阻,你部相机突围,向武汉方向集结。”
相机突围。泽喜看着电报,笑了。突围?往哪突?
“让弟兄们集合。”他说。
八十多个人,站在阵地上。一个个衣裳破烂,眼神木然。
“弟兄们,”泽喜开口,“师部命令,突围,往武汉撤。愿意跟我走的,走。不愿意的,把枪放下,换老百姓衣服,自己想办法回家。”
没人说话。良久,一个老兵开口:“营长,我家在襄阳城里,我娘还在……”
“想回家的,现在就走。”泽喜说。
走了二十几个。剩下的六十来人,跟着泽喜,从后山小路撤退。
撤退的路,比打仗还难。
共产 党的搜索队就在附近,枪声时远时近。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钻山林,过野地。饿了,挖野菜,抓田鼠。渴了,喝沟里的脏水。
走了十几天,到武汉。武汉已经乱了,满街都是溃兵,伤兵,逃难的老百姓。
泽喜带着五十几个人——路上又死了几个,走散几个——找到保安团在武汉的办事处。办事处的头儿姓钱,是个胖子,很热情。
“王营长,辛苦了!刘团长交代过了,你们一到,马上安排去台湾。船票都准备好了,明天早上就走。”
“刘团长呢?”
“刘团长昨天坐飞机先走了。”钱胖子压低声音,“现在局势紧张,能走的都赶紧走。你们是功臣,守洪山头有功,上峰特意交代,要好好安置。”
泽喜没说话。他看着办事处墙上那张中国地图,台湾在那么远的地方,隔着一片海。
“愿意去台湾的,跟我走。不愿意的,现在可以走。”他对那五十几个兄弟说。
没人动。
“行,那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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