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诜抬起头,平日里风流倜傥的脸上此刻满是颓唐与焦虑。他指了指角落里的那几人,声音沙哑:“子瞻,你问她们。今晚你在我府上饮酒时,她们也在旁侍奉。”
苏轼心中咯噔一下,隐约猜到了什么:“可是,关于我在场证明的事?”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歌妓擦了擦眼泪,颤声道:“苏学士,今晚您确实来了。可是……可是半个时辰前,有几位官爷模样的人来了府上,拿出了……拿出了您当年写的那首《西江月》的词稿,说是上面有您的亲笔落款,问我们是不是您今晚当堂所作。还说……”
“还说什么?”苏轼追问。
“还说,若是承认您今晚一直在此,便要我们按手印,但这手印不是按在证词上,而是按在一张……一张承认我们勾结外男、诬陷朝廷命官的认罪书上。”那歌妓泣不成声,“奴家家中还有老母,实在不敢啊……”
苏轼气极反笑:“好一个程颐!好一个贾易!他们竟不敢查案,竟是用这种下作手段来封口?”
王诜猛地一拍桌子:“那贾易甚至暗示,若我不配合,就要搜查我的府邸,查我收藏的那些‘禁画’。子瞻,这一局,他们是铁了心要置你于死地。这把匕首,刚刚是我用来逼她们说实话的,可她们已经被吓破胆了。”
苏轼颓然坐下,只觉得浑身发冷。
元祐四年的冬天,原来比元丰二年的乌台诗案还要冷。
在乌台诗案时,他是政敌眼中的罪人,但他知道自己是清白的,朋友也敢为他奔走。可如今,他依然是被诬陷者,但那些本该站在他身后的人,却因为恐惧而闭上了眼睛。
“晋卿,”苏轼沉默良久,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这匕首,给我。”
王诜一愣:“你要做什么?”
“带它去开封府。”苏轼眼神如炬,那是只有在绝境中爆发出的狂放,“既然他们要演这出戏,那我就陪他们演到底。没人敢证明我在你府上?无妨。我就说,我今夜根本没来过。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把黑的说成白的。”
“你疯了!”王诜惊道,“若你承认没来,那不在场证明就没有了,你就彻底成了嫌疑人!”
“我现在难道不是吗?”苏轼站起身,拿起那把匕首,在烛火下映照出自己沧桑的面容,“如果‘在场’也是罪,‘不在场’也是罪,那我苏子瞻宁愿选后者。至少,不用连累你们这些‘胆小’的朋友。”
说完,苏轼将匕首揣入怀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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