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挂掉电话,陈建国走回办公室。天已经大亮了,雪又开始下,大片大片的雪花扑在玻璃窗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他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被雪覆盖的讷河县城,这个安静得有些沉闷的北方小城,地下却埋着如此血腥的秘密。
小李推门进来,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两个馒头,一碟咸菜。“陈队,吃点东西吧,你从昨天中午就没吃。”
陈建国摇摇头,从怀里掏出烟,点了一支。烟雾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上升,模糊了窗玻璃上他自己的倒影。
“李秀华自杀前,看守所的监控调出来了吗?”
“调出来了。”小李放下粥,从公文包里掏出一盘录像带,“昨天半夜送到的,我还没看。”
办公室里有台松下录像机,是去年破获一起走私案时缴获的,一直放在这里当摆设。陈建国把带子塞进去,按下播放键。
黑白雪花点后,画面出现了。是看守所监室的监控,角度从斜上方拍摄,能看见整个监室。李秀华缩在角落的铺位上,背对着摄像头,一动不动。时间显示是11月2日凌晨1点47分。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了将近一个小时。凌晨2点38分,他突然坐起来,在铺位上摸索着什么。因为背对镜头,看不清具体动作。半分钟后,他躺回原处,双手叠放在腹部,姿势很平静。
又过了十分钟,2点48分,他的身体开始轻微抽搐。先是腿,然后是手臂,最后是整个上半身都在抖。他侧过身,面对墙壁,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忍受剧痛。这个状态持续了大约三分钟。
2点51分,他突然坐起来,转身面对摄像头。
陈建国按下了暂停键。
画面定格在李秀华的脸上。那是一张濒死之人的脸,惨白,扭曲,眼睛里充满血丝,但眼神很清醒,清醒得可怕。他的嘴唇在动,像是在说什么。陈建国把音量调到最大,能听见极其微弱的、气若游丝的声音:
“别……别找了……找、找不到的……”
然后他抬起手,手指在胸口画了个奇怪的图案——先是一个圈,然后从圈里引出一条线,指向斜下方。画完,手指无力地垂下。2点52分,他向后倒去,重重摔在铺位上,不再动弹。
陈建国把画面倒回去,定格在他画图案的那几秒。一遍,两遍,三遍。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只手指的轨迹,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咔哒作响,像是生锈的齿轮突然咬合了。
那不是乱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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