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筒里的树叶还在发烫,像块刚从火堆里扒出来的铁片。
陈无咎没动声色,只是左手轻轻蹭了下小腿内侧,借着衣料摩擦的掩护,指尖飞快地压了压那团热源。温度没降,反而更刺人了——不是错觉,是警告。
他往前迈了一步,脚底刚沾到摊前那块磨得发亮的青石板,眼角余光就扫见高台铜铃又晃了一下。这次是两短一长,和刚才不同。
他心里有了数。
摊主终于转过身来,一张脸像是被人拿刀在肉上揉过一遍又扔进灰堆里滚过,左眼浑浊发白,右手三根手指缺了半截,指甲缝里全是黑泥。可这双眼睛一落在陈无咎身上,那股子死气立马活了,像秃鹫看见了没断气的猎物。
“戍七队?”摊主咧嘴,牙黄得像泡了十年药渣,“死了八成的人,你还穿着他们的号衣?胆子不小。”
陈无咎咳嗽两声,嗓音沙哑:“命大呗。兄弟们把我埋土里,半夜自己爬出来了。饿得前胸贴后背,听说您这儿能换点吃的。”
他说着,顺手拍了拍肩头饼屑,动作懒散,仿佛真是个走投无路的残兵。
摊主冷笑:“图呢?有图才好谈。”
“半张。”陈无咎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纸片,边缘焦黑,正是昨夜从烧焦信角上拓下来的残迹,“剩下半张,据说在您这儿。”
摊主盯着那纸片看了三秒,忽然笑出声:“哈!就这?你也配要地图?归冥阁悬赏五十颗灵髓珠收完整图,你拿个烧火棍似的破纸来换?”
陈无咎不恼,反而笑了:“五十颗灵髓珠?那您怎么不去领?还是说……您手里这张,也是假的?”
摊主脸色一沉。
陈无咎往前半步,声音压低:“我买回气散时,老婆婆提醒我‘别问太直’。她是你婆娘吧?西口卖药,东角收图,一明一暗,配合得挺熟。”
摊主瞳孔微缩。
“她收三包起售,我买了三包。”陈无咎慢悠悠掏出空纸包,抖了抖,“八文一包,二十文给了,还多两文。她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吧?”
摊主喉结动了动。
“现在你说我没资格?”陈无咎眯眼,“那你摆这摊是图乐子?等傻子上门送命?”
话音未落,他右手已悄然滑至刀柄,拇指顶开卡扣,只待对方异动,便一刀挑喉。
摊主没动,却突然换了语气:“想要图也行。”
“讲条件?”
“不难。”摊主咧嘴一笑,“去西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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