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醒了,琅琊潘岳这厢有礼了!”
那刘伶翻着小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潘岳,而后又皱起眉头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儿,“潘岳?可是那被称为‘奇童’的……那个琅琊太守府的二公子?去年初秋……初秋之时,在嵇康、嵇中散府上见到的潘岳?”
“正是晚生,请问前辈因何孤身一人来至洛阳,嵇中散府上一家可安好?”潘岳见刘伶记得自己,认出自己,显得甚是欢喜,随即便满面虔敬地笑着,转身坐到了刘伶的旁边。
“嵇中散,……呜呜呜,……”听闻潘岳问到嵇康,刘伶忽然间就大哭不止,潘岳惊得不知所措,忙问,“前辈何故痛哭?”
好半天,刘伶才终于止住悲声,“我的琴,你们放到了何处?我是来给嵇中散送琴的,嵇中散他,他,他明日午时三刻就要在洛阳东市被问斩刑,呜呜呜……”刘伶话没说完,又开始大放悲声。
潘岳听闻此事,陡然一惊,面色发白,“前辈,不知嵇中散身犯何罪,竟至要被问斩?那嵇中散的家人呢?”
“他能有何罪?还不是那混账司马昭要草菅人命,置他于死地!真是惨哪,一族人等都下了大狱!”
潘岳感觉猛然一阵天昏地暗,“前辈,那墨菡,墨菡小姐呢?”
“都入狱了,入了地方的大狱,呜呜呜,……”刘伶又不禁悲哭失声。
潘岳霎时间便感到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双腿发软,足下无根,只顾木木地呆坐在床榻之侧,仿若他的生命一下子就被搁浅了,搁浅在了茫无涯际的海滩边,没有了航向,没有了希望……一旁的长兴见公子如此模样,吓得赶忙过来扶住了他。
曾经初见时的刘伶,留给潘岳的印象,的确是太过平凡无奇了。众人面前,如果不是刻意地去注意一下他,根本就是很容易被周围人的目光忽略掉的、非常非常不起眼的粗陋人物,并且刘伶说话的声音让人听闻起来也很是不舒服,总是沙哑中透露着一种仿是故意喊嚷、故意疏离般的尖厉,但刘伶的话语却很是喜欢文辞铿锵,雕章琢句,以显示他学识满腹、不落俗流。总体来说,刘伶这个人可堪称、可戏谑为是“百年难遇的奇人”,他平素常的样子总会给人一种怪怪的,不得亲近,淡淡的,冷冷的感觉。可是今日今时,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下的刘伶,却让潘岳倏忽间便感受到、领略到了,他冰冷的外表下深藏着的那颗热烈如火的君子之心,那份深埋着的热烈如火的君子之义!
“前辈,我们可否即刻就去探看嵇中散呢?朝廷不是规定,死刑犯,都要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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