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濒临崩溃,但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最后的能量都集中到了这短暂的时刻。
他该做什么?
警告战友?来不及了。
传递情报?没有情报。
杀死敌人?没有敌人。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向左侧。
三米外,那个被埋住的小兵,露在外面的手已经不动了。
林征用尽最后的力气,一点点挪动身体。每动一下,后背的伤口就涌出更多的血。碎骨摩擦着内脏,剧痛几乎让他昏厥。
但他还是挪了过去。
伸出右手——还能动的右手,握住了那只已经冰凉的手。
“会赢的……”
他用李振良的声音,用粤语,轻轻说了这三个字。
虽然那个小兵已经听不见了。
虽然这句话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但他还是说了。
因为这是李振良会做的事。因为这个学生兵到死,都想给战友一点希望。
说完这句话,林征放松了身体。
意识开始抽离。
这一次,他“看”到的走马灯不一样了:
广东梅县的客家围屋,天井里的老榕树。
上海租界的书店,他第一次读到《新青年》。
参军那天,几个同学在照相馆合影,笑得灿烂。
母亲的信,字迹工整:“望儿平安归来。”
战壕里,他教那个小兵写自己的名字。
刚才小兵问他:“能赢吗?”
画面定格在小兵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上。
然后,那个意念再次出现:
“记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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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1月29日,凌晨0时13分
死亡确认
存活时间:6小时26分钟
最后选择:握住死去战友的手,说“会赢的”
死因:日军炮击,背部大面积弹片伤,失血过多
击杀者:日本海军陆战队 舰炮火力覆盖
遗言记录:“会赢的”(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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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生间隙:4.1秒
漂浮。
无尽的漂浮。
张二狗的记忆和李振良的记忆在意识中交织。一个懵懂,一个清醒;一个为生存,一个为信念;一个死在北大营的月光下,一个死在闸北的火海中。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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