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是从后脑勺炸开的,像有根烧红的铁钎子硬生生凿进颅骨,带着钝重的闷响往天灵盖顶。马峰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挂了铅块,每抬一下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先是一片刺目的白,紧接着又被浓稠的黑吞没,反复几次,才勉强撑开一条缝。
鼻腔里灌满了霉味和土腥气,混杂着雨水的潮湿,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这一咳,胸腔里像是被撕裂般疼,连带后脑勺的伤也跟着抽痛,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终于彻底清醒了几分。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破庙里。说是庙,其实早就荒废了,屋顶塌了大半,露出黑洞洞的天,雨丝裹着寒风斜斜地灌进来,打在身上冰凉刺骨。身下是硬邦邦的泥地,铺着几片烂得看不出原色的草席,硌得他骨头生疼。四周散落着断成半截的香烛、缺了腿的供桌,墙角结着厚厚的蛛网,唯一还算完整的,是神龛上那尊半边脸已经脱落的泥塑神像,正用那双模糊的眼睛,木然地盯着他。
“操……”马峰低骂一声,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刚一动,后脑勺的剧痛就让他眼前发黑,左手下意识地摸过去,摸到一手黏腻的温热,凑到鼻尖闻了闻,是浓重的血腥味。
这是哪儿?
他明明记得,自己正在东南亚的热带雨林里执行任务。作为“利刃”特种部队的王牌狙击手,他和队友们潜伏了三天三夜,目标是端掉一个跨国贩毒集团的秘密据点。就在最后收网的时刻,对方的援军突然杀到,一场激战过后,他为了掩护队友撤退,被一枚RPG的冲击波掀飞,失去意识前,耳边全是枪声和队友的嘶吼……
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难道是被队友救了,转移到了什么偏僻的临时据点?可这破庙的环境,还有身上这股子酸臭味,怎么看都不像是现代社会该有的样子。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更是一愣——身上穿的根本不是他的作战服,而是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短褂,灰扑扑的,袖口磨得发亮,裤腿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着泥和血,脚上是一双快磨穿底的布鞋。
这不是他的身体!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钻进脑海,马峰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挣扎着爬到那尊破神像前,借着从屋顶破洞漏下来的微光,看向神龛上积满灰尘的铜镜。镜面早就模糊不清,还裂了好几道缝,但他还是勉强看清了镜中人的模样——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大概二十出头,皮肤黝黑,颧骨很高,嘴唇干裂,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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