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急救中心的抢救室,像一座被无形结界隔绝的、充满刺眼白光与刺鼻气味的孤岛。自动门每一次开合,都带进一股走廊里消毒水与焦虑混合的冷风,以及短暂而急促的脚步声、推车轮子与地面摩擦的噪音,随即又被门内更为密集的电子仪器蜂鸣、金属器械碰撞和医护人员简短的指令声所吞没。
李伟和苏晴分别被安置在相邻的两个抢救单元。他们被送来时,体征已经微弱到几乎无法探测,面色是骇人的青紫,口鼻周围残留着呕吐物的污渍和干涸发黑的血迹,四肢冰冷,只有偶尔不受控制的、细微的肌肉抽搐,证明生命尚未完全离去。
“血压测不出!”
“血氧持续下降!”
“准备气管插管!”
“上肾上腺素,静脉推注!”
“洗胃!快!”
医生的声音冷静而急促,像精密的齿轮在高速运转。护士们动作迅捷,连接监护仪,建立静脉通道,插入各种管子,按压胸腔。冰冷的生理盐水、解毒药剂、升压药物,通过透明的软管,一股股注入那两具正在迅速衰竭的躯体。除颤仪的电极板贴上冰冷的皮肤,身体在电流的冲击下弹起,又落下,心电图上那原本近乎直线的轨迹,短暂地、微弱地起伏了几下,随即又顽强地滑向危险的边缘。
抢救持续了数个小时。每一分钟都像被无限拉长,在生与死的钢丝上摇摇欲坠。
最终,当主治医生看着监护仪上终于稳定下来、虽然依旧远低于正常值,但不再持续恶化的生命体征数据时,他长长地、疲惫地舒了一口气,摘下了被汗水和水汽模糊的护目镜。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他的声音带着高强度奋战后的沙哑,“但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两张毫无生气、依靠呼吸机维持着基本生命活动的脸,眼神凝重。
“中枢神经系统遭受了严重、不可逆的损伤。毒物对脑干的抑制时间太长,缺氧也……”他摇了摇头,用了一个极其专业且冰冷的术语,“……他们进入了持续性植物状态。”植物人,这两个字像最终的判决,沉甸甸地落在这间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的抢救室里。
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穿透了医院的墙壁。早已闻风而至、守在急救中心外的媒体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躁动起来。长焦镜头对准了每一个可能出入的医护人员和工作人员。
很快,一则经过精心“润色”的新闻通稿,通过某个“可靠渠道”,流向了各大媒体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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