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再属于她。先生,您觉得这种逻辑成立吗?文献的物理保存固然重要,但将其剥离原生文化语境,剥夺其母国人民研究和传承的权利,这本身就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文化伤害。”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凡尔赛宫修剪整齐的花园,背影显得有些孤直:“中国此刻贫弱,百废待兴。我们在和会上无法拿回山东,在谈判桌上或许也暂时无法立刻追回所有被夺走的文明记忆。但我今天坐在这里,代表我的国家提出这些,不仅仅是为了要回几件器物、几卷文书。”
他转过身,直视着法方代表:“我是要告诉世界,中国从未忘记,也永远不会承认这些掠夺行为的合法性。中国人民有权利追索属于自己民族的历史与尊严。今天,我们或许只能登记、抗议、呼吁。但请相信,总有一天,当中国重新站起来,我们一定会依据公理与正义,将这些文明的游子,一个一个,接回家。到那时,我们欢迎真正的学术合作与文化交流,但那必须是建立在平等、尊重与完整归还历史正义的基础之上。”
顾维钧的话,在奢华的办公室里显得掷地有声,却又透着几分悲壮与无奈。他知道,此刻的呐喊,在强权政治的现实面前,可能微弱无力。法方代表最终只是表示“会记录中方的关切”,“在学术交流框架内探讨更多合作可能性”,实质承诺寥寥。
谈判无果而终。顾维钧走出办公室,巴黎夏日阳光刺眼。他想起国内动荡的政局、凋敝的民生,想起和会上大国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心头沉重。但他更想起那些沉睡在卢浮宫、吉美博物馆库房深处的中国珍宝,想起敦煌石室里空荡的藏经洞。一种超越个人成败的责任感,支撑着他。
这次小小的、几乎被历史尘埃湮没的文物交涉,与他在山东问题上的雄辩一样,都是羸弱中国在世界舞台上争取自身权利、发出自身声音的艰难尝试。它们可能失败,可能被忽视,但它们像一颗颗钉子,楔入了历史,标记了一个民族在至暗时刻对自身文明主权不屈的宣告。
这些宣告,在当时无法动摇既有的“规则”。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规则的裂痕。它们预示着,当力量对比发生变化,当文明主体意识彻底觉醒,那些被旧规则所掩盖的不公与伤痛,终将有被清算和修复的一天。顾维钧或许想不到百年后的“文物基因图谱”和“文明算法”,但他那份基于民族大义与文化尊严的执着,正是后世所有“拨乱反正”努力的精神源头之一。
从巴黎和会谈判桌旁的据理力争,到日内瓦会议讲台上的算**理之争,相隔百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