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躺在病榻上,面色蜡黄,气息奄奄,官渡大败的打击和如今的危局,已彻底摧垮了他的身心。袁谭和袁尚跪在榻前,依旧在为谁主导守城而争执。
“父亲!曹军猛攻东、南二门,审配正全力防守,儿臣请命,率部增援!”袁谭急声道。
“父亲!东、南压力巨大,西、北亦需防备!大哥之兵当用于机动策应,岂可轻动?”袁尚立刻反驳。
躺在榻上的袁绍艰难地抬起手,嘴唇翕动,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与无奈。
就在这时,审配浑身染血,急匆匆闯入府中,他也顾不得礼仪,嘶声道:“主公!二位公子!曹军攻势凶猛,东门险些被突破!城中箭矢滚木消耗巨大,如此下去,恐难久持!必须早做决断!”
“决断?如何决断?”袁谭猛地站起,怒视审配,“若非尔等……”
他话未说完,一名亲兵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报——!崔……崔别驾他……他在府门外,披麻戴孝,头顶血书,长跪不起!”
“什么?!”府内众人皆惊。
袁尚霍然转身:“崔季珪他想干什么?!”
众人匆忙出府,只见大将军府门外的雪地上,崔琰果然一身缟素,跪在冰冷彻骨的地面上,头顶举着一卷用鲜血写就的绢帛!风雪吹打着他花白的须发,他却岿然不动,如同雪中的一座石碑。
“崔琰!你此举何意?!”袁尚厉声喝道。
崔琰抬起头,脸上满是悲怆与决然,声音因为寒冷和激动而颤抖,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主公!二位公子!邺城已至存亡之秋!内兄弟阋墙,外强敌环伺,军民离心,粮草将尽!若再执迷不悟,负隅顽抗,则满城百姓,皆为齑粉矣!琰,泣血上谏,请主公、公子……为满城生灵计,开城……纳降吧!”
“开城纳降”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得袁谭、袁尚、审配等人头晕目眩!
“放肆!”审配勃然大怒,抽出佩剑指向崔琰,“崔季珪!你竟敢妖言惑众,乱我军心!我杀了你!”
“正南(审配字)住手!”袁谭却猛地喝止,他脸色变幻不定,看着跪在雪地中,以死相谏的崔琰,又看看城外隐约传来的喊杀声,心中那根名为“坚守”的弦,终于动摇了。
袁尚却尖叫起来:“不可!父亲基业,岂可拱手让人!崔琰通敌!将其拿下!”
府门前一片混乱。支持崔琰的官员与审配、袁尚的亲信争执起来,几乎要拔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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