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脚步,将牲畜赶往水草丰美的夏牧场;秋天,又顶着凛冽的寒风,跋涉回能躲避风雪的冬窝子。这每年都是一次充满了艰难险阻的长征……”
谢冬梨想象着那浩荡的迁徙场景:“有卫星导航应该会容易很多吧?”
别佳教授轻轻摇头,嘴角浮现一丝理解的笑意:“我曾问过当地牧民同样的问题。”她模仿着那种带着草原气息的笃定口吻:“他们说:‘卫星能指路,却闻不到草香;只有老马识途,踏过风霜的马蹄,真正认得祖辈回家的路。’”
谢冬梨若有所思:“是这样啊……”
“这条‘回家’的路,绝非坦途。”别佳教授的语气变得凝重,仿佛在讲述一部关于生存的史诗,“它被称作‘挑战生命的天限之路’!老风口的‘狭管效应’,能在瞬间召唤出十二级的狂风暴雪,卷起的雪幕遮天蔽日,连强壮的牦牛都可能被抛离地面。寒冬的夜晚,气温骤降至零下四十度并非传说,刚出生的羔羊必须裹上特制的毡衣才能熬过寒夜。峡谷最窄处,仅容两匹马勉强并行,陡峭的崖壁直插云霄,一旦羊群受惊,发生拥挤踩踏,成群的生灵便会像断线的珠子般坠入深涧,杳无踪迹。回程若遇上冰雪覆盖的陡坡,那光滑如镜的冰面,即使给马蹄绑上厚厚的草垫,也难保不失蹄。每年,都有忠诚的老马,连同它们背负的鞍具,一起滑落山谷……!”
“是这样……!”谢冬梨的心被深深触动,一种混杂的情愁在他胸腔里弥漫开来。
机舱内引擎的嗡鸣似乎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耳边幻听般响起的一阵悠远又带着几分熟悉的钢琴声。那旋律从他纷乱思绪的最深处流淌出来。琴键敲击的节奏,奇异地与想象中古牧道上马蹄踏过冻土的哒哒声、狂风暴雪的怒号交织在一起。这无形的交响乐,重重地敲击在鲁德内阿尔泰那亘古的冰盖之上,也一下下,清晰而沉重地,敲打在他自己的心坎上。他仿佛看到一双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看到被触碰的黑白琴键在暴风裹挟的雪崩中跳动……这琴声混杂在马蹄节奏的音响中,敲击着鲁德内阿尔泰的冰大版,也敲击着自己的心灵。
谢冬梨的心似乎一下子被绷得紧紧的…… 这
执着的夕阳,仿佛也沾染了离人的愁绪,紧紧追随着银翼,久久不肯沉入西方的地平线。
航班向西飞行了整整两个小时,它便停留在天际线上燃烧了两个小时,直到飞临巴尔喀什湖东岸、七河流域的阿姆河上空。这片广袤的土地,是诗仙李白魂牵梦绕的碎叶故里,是撒马尔罕草原上布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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