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离开总是极其的自然,扫袖扬长而去,临走时不忘从门口的桌面上顺了一把花生米。
见一老一少相继离开,茶铺众人这才坐下品茶,出自霸刀门的蛮横男人自觉丢了面子,也没有再留在茶铺,背起巨刀,朝着一老一少相反的方向深入城里。
从锦上花的嘴里得知,少年名叫陈观棋,无父无母,四五岁跟着方才的邋遢老头来到云岳城扎根。本是个可怜小辈,但陈观棋却自命不凡,自幼听着邋遢老头嘴里的江湖旧事长大,心生向往,总拿自己当作那江湖百年难得一见的天之骄子,逢人便摆出一副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我手的样子,虽说这些年来从路摊上贱卖的画本里也学会了个一招半式,可当遇到真正的江湖好手,那杀猪般的求饶声也是格外响亮。
不过这邋遢老头的身份,锦上花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这个老头平日里游手好闲,看见孩童吃着糖葫芦,他也要上前抢上一抢。但不得不承认,这邋遢老头的肚子里倒也有几分笔墨,三年前曾有儒道大君子云游至此,在城头上起笔一行。一时间,就连问岳学堂也作答不出,反观邋遢老头,在别君茶铺赊了一壶老黄酒,三碗酒下肚,只见那城头之上,一行醒目的字迹令儒道大君子自愧不如。
君子论道,当求心明。
学堂之人不入尘世间,但在邋遢老头起笔之后,学堂祭书先生亲临云岳城头之下,同那云游而来的儒道大君子探讨一二后,二人心照不宣,作揖起笔,留下了“君染尘污而心清”、“亦醉亦醒亦逍遥”这两句敬佩之言。
人间烟火,惬意自在。
世人心中最纯朴的追求,不过是一日三餐,四季如春,有时,总是最简单的美好便能满足最贪婪的人心。只是可惜,往往就是这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美好,压垮了一辈又一辈人。
天色渐晚。
出了云岳城,往北二十余里,便是被问岳学堂奉为北秦福地的大岳山。
山间的破败道观,邋遢老头依靠在桃树下,一身的酒气遮掩了桃花的芳华,嘴里的粗话扰得观里的神仙也睡不清净。
“闭嘴!”皓月下的巨石上,陈观棋终是厌烦了邋遢老头的粗鄙,开口呵斥一声。
“呀哈?你个臭小子!还管起老子来了?”邋遢老头提起精神。
“就你这一嘴的污言秽语,别说是看书,就是逛窑子也没兴趣!”陈观棋反驳道。
“窑子?哪有窑子?”邋遢老头问道。
陈观棋无语至极,举起手里的古书砸向邋遢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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