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鲜红的肩章在黑暗中被侵染成一抹悚人的血色。他们簇拥着一副棺木,无声地走了很久。
守卫在隧道出口的卫兵举枪敬礼,合力转动绞盘,异常厚重的封闭门带着锈蚀的“咔咔”声缓缓升高。阳光骤然闯进,即便脸庞遮护在防毒面具里,参与葬礼的地下社会的人们也下意识地紧眯双眼,这种亮度对于久居地下习惯昏暗的人来说,过于强烈。
但这对于活跃在地表的国防军军人而言,阳光,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队伍暂停片刻,在亮光引起的短暂视盲中,人们停在这座凸出于山体的巨大半圆形平台上,他们眺望着天际的板结灰云,凛冽寒风钻进了脖领里,令人不禁微微颤抖,让人毫无兴致欣赏咫尺外的巍峨景观,但对于棺木中的死者来说,称得上是个安息的好地方。
这里是连绵数十公里的东部裂谷最高点,往上几十米就是地表,刀砍斧削般的垂直岩壁足有一千米深,在风的作用下,灰烬既能吹上挚爱的祖国大地,也会落至敌人制造出的寂静深渊,对于一名军人来说,不可能有更完美的归宿了。
在低沉肃穆的哀乐声中,葬礼正式开始。
一位身着藏蓝色将军服、胸前挂满勋章的老人深情叙述着死者不可磨灭的功绩,讲到与这个永眠的战友的一生情谊时,老人甚至无法抑制地落下泪来,以至于他不得不脱下防毒面具擦拭眼睛,再把稀疏鬓发塞回去。
站着发言的人并不多,因为大部分有资格发言的人都坐在轮椅上、被侍从推着到场。这些衰老的将帅们穿着不太合身的旧式军服,衣角褶皱层层叠叠一如他们密布老人斑的脸。
后排的年轻军官们耐心地听着先辈们断续不清的话语,很多时候,陡然刮起的岩风直接把句子扯得支离破碎。
但那段熔浆自穹顶渗透、暗河倒灌、反应堆停摆、核材料泄露的糟糕往日确实铭刻在整整两代人的共同记忆里,逆行的军队和撤离的民众,倒塌高楼里哭泣的孤儿和涉水向前的消防兵,响彻街道的讲演与不知道什么时候嚎起的警报,满脸血痕的人群仰头注视着挂着喇叭的水泥杆。
或许新一代人对这种场景不会有多少感触,但有没有明天的担忧构成了老一辈人的全部世界。
戴着白手套的仪仗兵朝天鸣枪,三声过后,死者的子女捧着骨灰盒走到平台边缘,掬起父亲的骨灰往空中撒去,倏忽消逝不见。
半刻钟后,骨灰洒尽,人们抛下了一只塑料花扎成的花圈以作最后的缅怀,同时轻轻唱起军歌。就像是一种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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