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前边就是愣住了的工人,护住挎包,兜头撞了过去。王生虽是顶穿了人堆,但叫他腿脚踉跄,歪着撞翻了旁边卖淀粉肠的摊子,带着焦香味的肠散了满地,一口油锅“轰”浇了下来,周边人淋到热油,疼得满地打转乱滚,不知谁胡乱一腿好巧不巧绊中了温玥。
差一截,温玥就得跌进油锅里,关键时分她拽住了工人衣角,硬是把自己荡出去,摔了个马趴,滚油透着衣服刺得她火辣辣的痛。
两人都是不怎么惜命的主,一个是给油烫着,一个是给灶台磕着,其他人尚躺在地上呻吟时,他们两个就已爬起。很快,下一个遭殃的是糖精水摊子,王生跑上地道楼梯前,一脚蹬翻了饮料推车,廉价香精、奶精味霎时充斥了温玥鼻孔,与不远处的烤肠味分庭抗礼。在糖水里破裂的玻璃片害得温玥一连踩滑了好几次,弄得她浑身狼狈。即便是这样,她依然攥着枪一丝不松,仅与王生隔了三十米不到的距离。
通勤地道冲出去就是建设路大街。临近十点,路上行人稀少,空旷的街上投满了两边复兴楼里溢出来的电灯阴影,这个点的广播在重放《龙山新闻》,新闻片末尾曲是那首著名到不能更著名的萨克斯曲《回家》,这首曲子一完,穹顶灯就该熄了。
“(3 5 5——|6 3 5——|1 2 2—3 6)”这是《回家》的调调。两人一前一后追逐着,皮靴、胶鞋踩过花岗岩街面,踏出的惶急“哒哒哒”声,竟是与纱雾般浮在斑驳楼瓦间的调子奇异地合上了拍。脚步声恍如一阵穹顶雨倾泻而过,站前大道后边飞出来的车灯光束,将两人的影子拽得极长极斜。
“621 76 5 5356||67653 56 1—”,两人冲到站前大道时,广播中的萨克斯曲在拖出标志性的收尾长音,曲子结束的刹那,两人心跳彷佛漏跳了一拍,旋即,穹顶灯轰然熄灭,无边的漆黑如同铁盖子一般霎时砸下,若不是手电筒的光化做了千斤顶,这深邃的黑绝对要将人生生砸扁。
温玥的手枪架到电筒上,光束已扫到了王生的脚后跟,紧接着,王生的一只耳朵在几蓬凶烈火光中炸飞。
吃痛的王生反手朝着后边开枪乱打一气。这个女警察一身藏蓝色的皮,挟着一束闪到他眼睛剧痛的光,一路撕开了黑色的海,恍如一头厉鬼。
王生已是无路可逃。十点钟灯黑了,锦屏区是彻底停摆了,结果宽阔的站前大道偏偏一个供他的钻的巷子都没有,连稍微藏身的旮旯头都欠奉。王生来不及后悔钻出地道是为什么,他眼见到城东火车站客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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