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要双手作揖跪下的姿态,完颜雍双臂抬上,便将她止住。
昏暗的夜中,他已看不见她的面容,只借着廊下的一点点灯和檐外的雪光,望见了她闪烁的双眸,他抚一抚,是她手腕的暖袖,再顺着暖袖,是她一双冰肌玉骨的双手,他挽起那双手,良久才道:
「我懂,孤王听你的,不杀他们,不杀。」
完颜雍向暗晚的小石径走,走两步,便回头瞧一眼,那廊角的女子,素袖宽缟还伫立在朱门前。
「来人,将这几人拖出去,八十棍!」
那几个匪子听到后,将头磕的极响:「多谢大王不杀之恩,多谢娘子!」
「多谢娘子!多谢娘子!」
当后院的喧嚣过后,他撩过晚竹的枝叶再回,却见那廊角空空如也,她早已离开了,他顿步在栏前,双手一片空凉。
这些日子,凡人问起关于清雅的事,便有些市井之妇谈论,说是亲王被休的娘子怀上了,正巧了这桩子美事,亲王又将她接了回来,好生的养着,其他事情能用银子堵住嘴的,张仅言便也安排着平息了下去。
那几个匪子被杖了几十大棍打了个半死,
被遣返回家,从此不敢再入城中。
「我自然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形势如此我亦无可奈何,一个妇道人家,离了丈夫便会受些欺负的,况且我现在在孕中,我怎能让我的骨肉再经祸乱呢?我定要好好的将他生下来的,我便要好好的做嬢嬢,让他快乐的长大。」
她说这话时,正是过了好几日,铭璇前来看她,两人说着说着便说起前些日子的事情了,清雅便还是那样,就算是满身的伤痕,她那苍白的脸也挂着一份淡然的笑,摸不透的距离感。
在座的人,惜意倒是开心的不得了连连回应着,可国妃铭璇听了这话,郁作沉默不似往日那般豁达,看着她渐大的肚儿,再回想起完颜雍那样的欢喜的神情,她的肩一次又一次的往下塌,眼圈都红了,随意嘱咐几句便离开。
「姊姊是怎么了?」清雅唤她。
「我且先回去歇息了!」铭璇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槛前。
——「罢!罢!我本不该这个时候怀上这胎的,放作是谁,心里会好受呢?」她望着清凉格调的垂纱随风而荡,心里亦是空落,便叫了祗候人添了两炉碳,屏退左右逐而睡下。
初春三月二日,以召圣上旨令,按年前所安排,命河南府尹仆散忠义回京就任兵部尚书,逐将宗室子弟贬遣至五京出任地方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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