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国所无者,比如说我们头上长了一个什么恶疮——这是我们漫长历史上的一粹。秦始皇不愧了一个“始”字。郡县制、完善文武分属系统,车同轨,书同文,一统度量衡,还有“焚书坑儒”,他也是“始作俑者”,什么都是他先开头,后头的人竟无一人能稍有更张。知识分子挨整,从他成了例之后两千年不息,谬家写文章,指我为封建余孽,美化封建帝王,还期盼着将我塞进“时间隧道”,回雍正王朝去,让我尝尝“血滴子”的厉害。我一直在战战兢兢等待着某一天,一群三道头什么的来敲我的门,但事实上是只有这位评论家在泣声在墙外呼喊——他希望有个什么运动。然而从***始,***继,这种事拉倒了。
我的这点遭际和你们吴门三代相比,只能说是无病**。
吴家怎样?我以为是辛亥革命而后,站在中国霹雷闪电中挺立迎受的一个文化家族。他们这个家族始终都在文化的峰巅,经受着不尽的凄风苦雨,坚守自己的心灵纯情和文化理念,不以物化,不从地迁,不随时移,不因事变。这需要何等的精神力量?从“洪皇帝”而始,三代人俱都子承你业,前赴后继坚守特立独行的一种理念,这实在是文化史上一个奇观。
为什么说奇呢?因为少。
吴欢不晓得有没有读过李白《上韩荆州书》?他是有名的傲睥公侯,敢于天子呼来不上船的人,但在恳请别人抬举自己时,多么像今日一些作家恳求评论家“请老师指教帮忙”那般小心翼翼娓娓媚气。《容斋随笔》中还可看到《李白怖州佐》一篇那也就相当于我们今天的“县委副书记”,不但小心媚气还有媚骨的吧?
这样冒犯李白,不为亲者,二月河你什么意思?我是想说,人都是具有两面性的,人都是血肉俱全的。我曾写过几篇专栏文章,是谈文人的“这一面”的。这里说的是“李白尚且如此”。
但吴祖光,处在中国政治剧变的时代。风雨摇荡中,他当然也是血肉之躯,七情六欲咸备的人,在坚持人格信念,追求真理,清白纯干个人气质上头,却有“浑身是骨没有肉”的精神境界。国民党整他,是因为他是共产党的朋友。共产党执政,该好一些了吧,偏他又是共产党的诤友。吴欢,你很幽默的,但这事很严肃——你的父亲选择了最为艰难的人生道路,他抛弃了最省力的路。
那是一条铺满鲜花的能幽曲径,中途当然也有误区与泥淖,但只要“稍加注意”,阳光、雨露与春风,浓桃艳李般的芬芳就会伴随在他身边,从他的学识贡献能力,我相信为他扼腕惜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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