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客人第一次挑剔自己的刀工!学徒时曾听师傅讲过,据说江湖上有一种刀法,能够把鸭脖上那层脆皮也剥下,一百零八刀后,全鸭只剩一只鸭头!可惜这种刀法只是江湖中的传说,师傅自己也不会。莫非……
想到这里,百八李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惊喜交加抱拳躬身诚惶诚恐道:“小人惭愧!小人斗胆,敢请大王示下,小人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心里暗想着,想当年自己三年学徒两年效力,挨了师傅多少次毒打才掌握了这手功夫?要是能趁这位大王的酒劲儿,把此般绝技偷到手,这便宜可就占大了!再往后,别说陕州,也别说豫省,自己在整个中原地区,那可就算挂出名号了!
有点喝大了的高藤豆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站起身来到放着烤鸭的推车前,摆摆手拒绝了百八李倒转刀柄递过来的刀子,刷的一声抽出腰间匕首。
百八李看得更是一惊:所谓大巧不工!自己引以为傲的刀工就不说了,不还是要专用的刀么?看看这位大王,随便一把匕首都可以使得!这得多少年的功夫……嗯,光有功夫还不够,得要天分,天分啊!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般天分,能在电光火石间把这等绝技偷学到手……
没等百八李再多想,高藤豆拎起鸭脖子,匕首刷的一声切将下去,烤鸭一分两半!好个高藤豆,抓起半只向谷白桦凌空抛去:“接住!”,自己拎起另半只,一大口向鸭腿啃下去边含糊道:“切恁多做啥?吃着太费事!就这样上!”
顿时,所有桌上轰然爆发出一阵彩声!
还没等满嘴鸭肉的高藤豆走回自己座位,身后传来小伙计的呼喊声:“师傅,您怎么昏啦?师傅,您醒醒啊!”
百八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踉踉跄跄回的后厨。许多年以后,他唯一记得的事情是,自己颓然坐在炉旁,耳边不时传来一声又一声大喝:“再来两只,要整的,不要切……”
酒足饭饱,洞房。
大小头目都来了——洞房就选在州衙后堂。兄弟的大喜事,关盛云自然要有老大的样子,把马文升的卧房让给新人。前面喝过了,不算,洞房还要再喝一场。谷白松义不容辞的帮哥哥出来挡酒——不消一刻,便口吐白沫被人烂泥一样架了出去。
谷白桦知道,讨饶是没有用的,喝吧。
闹得最欢的竟是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梁老四——毕竟这厮是这伙人里有限几个娶过媳妇的家伙!有过洞房夜被人差点整死的惨痛切身经验,门道自然比那些光棍多得不是一星半点……脸上被画得五颜六色的谷白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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