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大人,藩库无钱粮,大可问城中富户百姓征收些赋税便是了。恰如大人所言,覆巢之下难有完卵,依下官想来,一旦城陷,家破人亡,这个道理,百姓们还是懂得的。聚沙成塔集腋成裘,王府的区区之物,呵呵,大人就高抬贵手别惦记了吧。”
戚晓光怒道:“胡长史!贼兵咄咄而至之际,宵小不法本就蠢蠢欲动,此时再强征赋税,这是激民变!本府深信,目不识丁的百姓也能明白一旦城陷便家破人亡的道理。然本府今日方知,有人虽饱读圣贤书,却是不懂!”
胡之奇犹自强辩道:“哼,惩奸除恶,不是知府大人的职责所在吗?怎么戚大人治理洛阳许久,还会有蠢蠢欲动的宵小不法之徒呢?”
寿王朱至洵一抬手,止住了正要拍案而起的戚晓光:“戚爱卿,孤听明白了。太祖祖制,藩王享禄不治事。胡爱卿,地方上的事,休得多言。”
戚晓光离座而拜:“谢千岁。千岁明鉴万里。”
胡之奇更是立即换了副面孔抢先一步噗通跪下:“臣死罪。王爷恕罪啊。”
朱至洵对戚晓光摆摆手:“戚爱卿,孤只想做个太平王爷,破贼安民这些事还要靠你。”
话音未落,跪在地下的胡之奇便面露得意之色,戚晓光听得心头一紧,刚想再说点什么,正待躬身,只听寿王继续说道:“藩王藩王,这藩字的意思不就是藩篱么?篱笆保护的是宅子,何况孤自己的地盘有贼来犯,孤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戚晓光发自肺腑的一躬到地:“千岁英明!臣铭感五内!”
寿王点点头,继续说道:“王仓里有多少粮,孤不知道,回头胡爱卿查一下。戚卿家可以先取去一万石应急,这个数孤肯定拿得出。孤再给你两万两银子,你看着用罢。”
戚晓光完全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整天胡吃海塞浑浑噩噩的庸碌王爷,关键时刻竟如此深明大义,感动得一时竟哽咽住了,伏地重重地叩首拜谢。心想着,三事已经成其二,调用王府护军之请确有些不妥,正待告辞,寿王又道:“戚爱卿稍等一下。来人,把孙富贵叫来。”
不一刻,一个黑塔般的壮汉身着皮甲进了正厅,伏地瓮声瓮气的给朱至洵请安。
来人正是寿王护军指挥孙富贵。
严格意义来说,孙富贵不算中原人,其祖上是流落到海西的高丽人。
永乐元年,女真首领西阳哈、锁失哈等来朝贡马,明廷遂置兀者卫,以西阳哈为指挥使,锁失哈为指挥同知。永乐九年,正式设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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