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大人的亲口褒奖,效果可想而知。那些隔着墙垛最多只射出五六支箭羽便“击败”了逆贼的西墙兵士们,心中的恐惧感消失了,士气也如李大人所料,空前高涨起来……
是的,李大人把北门外苦战了一天的镇筸兵们给忘了!
血战经日,终于打退了敌人。镇筸兵们从阵前的尸堆里拖回百多具血肉模糊的战友尸体,并排放在小小的军阵后面,伤兵们被临时安置在停尸处的旁边。呻吟声、呼痛声不绝于耳,偶尔还有像要穿透沉沉暮色的凄厉的惨呼声陡然响起,这是随军的郎中在拔出深入躯体的羽箭、或者指导战兵砍断无法医治的伤肢、以及,将通红的火炭按在伤口截面止血消毒……
郎中只有两个,伤兵有三百多。很快,两个郎中身上背的草药箱便见了底,总共才料理完二十几名伤兵。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士兵斜歪在另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怀里,看相貌,这是兄弟俩。弟弟的右膝全碎了,白惨惨的断骨在已经凝固的乌黑血块衬映下格外触目惊心。一个郎中急匆匆的走过来,看来一眼,摇摇头,叹口气,便想转身离开,哥哥一把扯住哭求道:“先生发善心,救救咱家阿弟吧!”说着话,轻轻放下弟弟,郑重地跪下。重重地叩下头去。
郎中急忙一跳侧身避开,摇头道:“没得救了,没得救了,你还是给他个痛快吧。”
哥哥哪里肯听,膝行着抱定了郎中的双腿不放,口里一味地哀求。两人的争执引起一片小小的骚动,一个军官模样的汉子闻声快步过来,喝道:“吵啥子吵!”
抬头望见军官是熟人,哥哥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喊道:“麻家哥哥,是阿石呢!石头受伤了,麻家哥哥与先生说下,救救石头吧!石头今日砍死两个贼呢!”
见麻姓的军官阴沉着脸向自己望过来,郎中连急带吓,话音里已带了哭腔:“将爷,不是小的不给这位军爷治,您看看他的伤啊!小的实在是没有药哩么!”
军官与阿石兄弟本就是一个寨子里的族亲,看了眼阿石的伤口怒道:“浑话!只伤了一条腿,便要去兄弟的一条命?咱看你却是个贼呢!”说话间手已搭上腰间的刀柄。
“将爷!将爷听小的说啊!听小的说完您再砍了小的不迟哩么!”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动了真情,郎中的泪水淌下来,说着话俯身打开了空空如也的药箱,“将爷您仔细看看这位兄弟的伤,骨头全碎了,大半都碎在肉里,把里面戳得稀烂!这等伤,只好用利斧齐膝断了去,用火灼了伤口,再敷上金疮膏,过上三五日,若是烧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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