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自己生活的环境并非被灌输的那般危机四伏,或许多多少少能改变一些已基本固化的认知。
养心殿里阴冷得瘆人。
被庆贞帝再次传进宫里的孟良卿规规矩矩地垂首立着,等着圣天子开口。圣天子登基的次日便要叫孟先生入阁,被他以兄弟二人同在内阁必遭朝野非议的理由坚拒了,只要了个侍读学士的差遣,方便随时进宫。王府长史是正五品,由吏部选官;侍读学士为从五品,属于翰林院的官职。不过孟良卿本就是翰林院庶吉士出身,被吏部选中送去诚王府,现下诚王继了大统,换个名正言顺的头衔继续做帝师,官秩还降了半格,没人能说啥。不仅没人会说啥,谁都知道这位是帝师,哪怕没有哥哥做首辅这层关系,即便是一二品大员,哪个又敢有丝毫不敬?这件事叫庆贞帝再次大大感叹了一番孟先生的高风亮节,却不知自己已全然陷入一张早就编织好的无形网罗中。
孟良卿心里很清楚,庆贞帝其实知道此时自己最该做的是什么。但圣天子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一直被教导什么“天理大义”,内心还没有被肮脏污浊凶险四伏的环境磨砺得铁石般冷酷粗糙,因此,急需在最信任的师长那里得到推一把的助力。这也正是孟良卿最该做、也迫切想要做的事。不过,此刻他还是要装糊涂,要等圣天子自己开口——这种事,做成了固然一战定乾坤、但同时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隐患,一旦未来圣天子反悔,不只自己,整个孟氏家族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绝非杞人忧天!必须把握好尺度,多一分少一分都是万丈深渊。
“先生,朕不忍心啊……”少年皇帝终于忍不住,悄声说了一句。
“万岁恕罪。臣愚钝,不知万岁何出此言?”孟良卿一本正经地躬身应道。
“那个……那个……”少年天子犹豫了好一会,终于下了决心,“先帝有两位嫔妃有妊……”声音细得几不可闻。
“啊!”孟良卿装作大吃一惊,脸上呈现出一片震惊之色,趋前一步小声疾道:“万岁危矣!”
庆贞帝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不过内心还是在挣扎:“话虽如此,朕已经继了大统,即便她们诞下的是龙子,长大成人也总要十几年以后了。那时……”
“万岁!”孟良卿立刻打断小皇帝的自说自话,“万岁莫忘了东汉‘十常侍之乱’故事。少帝(刘辩)与献帝(刘协)又岂有相杀之意?然外戚权宦相争,裹挟之下身不由己,大汉江山终毁于一旦。殷鉴不远,臣伏乞万岁务以大明江山社稷为重。”说着话伏下身去,咚咚咚地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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