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取了出来,携着衣袖在龙腾虎跃的砚台上百转千回。
随着细碎声响,鎏金的墨色淌出,在掠进的光芒里逼视着众人眼前。
皇帝看着她神情温和的侧脸,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这女子,若非提到靖王,只怕都是一副惴惴的小心模样,今个儿却如此不卑不亢,倒是有多种面孔,让人好奇得紧。
乱想了一通,皇帝提笔在砚台上舔了舔,拿出一本新的纸铺平启写。
窗扇是洞开的,所以偶尔有风流动进来,捎着殿内的龙涎香涤尽沈安雁的心扉。
皇帝突然开口,“这事朕虽可以如你所说照办,但你需得想清楚,家不可一日无主,这么拖累几日,只怕与沈侯府无益。”
沈安雁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虚弱的笑意,“圣上觉得,沈侯府再坏还能坏到何处。”
是的,一家是否尊极,是否荣光全担当在男儿身上,从前沈侯爷身死,到底还有沈祁渊,如今沈祁渊封了靖王,而家中唯一男丁不过沈方睿,完全撑不起这积代衣缨,落到他手上也不过是旁观其一日一日的落寞罢了。
而这也是为何皇帝一直不曾如林国公府一般打压沈侯府。
皇帝喟然,长长悠悠的一声像是钟重重敲在沈安雁的心头。
很快,皇帝写好了御旨,叫来江公公,拿来祥云瑞鹤图案的布绸囊括其中。
沈安雁稍稍抬眼,见其上柄轴为玉,上有翻飞的银色巨龙,心中怔然,竟是一品御旨。
如此想过,便见江公公将其旨卷裹纳入锦盒,用玉制成的勾挂榫嵌合,然后放在一边。
皇帝转过头看她,“老太太过身,你也勿要保重自个儿的身子,毕竟靖王还在前线牵挂着你。”
沈安雁道省得。
又安慰了一阵,想及接下来的事宜过多,所以不便将她久留,命宫人抬了辇,允准她乘坐而出。
这便是天大的恩赐。
沈安雁伏惟叩拜,哽咽着道谢皇恩。
因是御辇,故而极尽奢华,金顶金黄雕着龙腾,坐垫用竹篾编织,上面涂了桐油,被光一晒便是亮滑的色彩,身边随行着一身簇新海蓝色夹袍的御前太监。
沈安雁坐在上面,听着飒飒风声,有些莫名不自在,坐上去不久心里想起老太太的事,便又开始神伤起来。
出了殿门,遇上穿着青蓝色锦衣的谢泽蕴和另一名男子。
沈安雁余光瞥见那男子垂下的右手,翻转的襕袖口上绣花密繁,错落着金银丝线,膝上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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