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蕴没说话,领路的太监唤了她一声,沈安雁展露歉意的笑,循着阶上了道。
高大的门槛跨进去便见到半人高的鎏金螭兽放在透亮的大理石砖地面上,十几根手臂般巨细的蜡烛熊熊燃着,在天光下杳杳跳动的微弱的芒。
转过一道万代江山的玉屏,圣上正穿着那身明黄色衣裳在案,肩头上的织金团龙熠熠生辉。
沈安雁垂着脸走上去,“圣上圣安。”
皇帝抬了眼,深刻的眉下是湖水一样深不可测的眼,“你今个儿怎想着来。”
说着让她平身。
沈安雁没起,伏惟在软绵绵的地毯上,眼光余稍是圣人明黄色袍角的八宝平水,满绣的掐丝,看上去庄严而平和。
“臣女是想拜谢圣恩,让几位王爷相帮。”
皇帝顿了顿,缄默着,透过巨烛融融的光看她,双眼含着复杂的神色,“不算相帮,不过是听闻了那些人的事,自觉穷凶极恶想惩恶扬善罢了。”
说是这么说,但谁见过天子去管旁人家的事?
然后就听到皇帝喟然长叹,“你对靖王有恩,朕对他,心头一直愧疚着,这般相帮你也只为了让自个儿心头好受,不必拘礼........起身罢。”
沈安雁将额头抵在温暖的地毯上,“圣人,臣女还有一事相求。”
皇帝脸色冷了几分,眼底的阴郁起雾霭,“何事?”
沈安雁听出他语气里的冷冽,心头惶然,嘴上却分外平静,“臣女是听前阵子南方遭了洪涝,想着或可让人去查查,洪涝一事死了多少人,那些人可有妥善安置?防不得会因此遭了疫病。”
这事情一直是皇帝的心头大病。
莫说死人是否安置,就是那些活生生的难民,早前拨了几十万两白银去赈灾,让钦差负责,但是呢,没隔几日,又张口要钱,他找血滴子去暗查了一下,发现灾民拿到的米都是陈谷,大多都还发了霉,而至于那些设置的布施处,眼看着一桶一桶垒得很高,可是打眼看进去,尽是茫茫的米汤,用长长的勺子往里面捅好几下才隐约看得见一些米。
皇帝脸色有些黑,眼睛却晲向沈安雁,长长久久才道:“活人尚且管不了,又谈何那些死人。”
皇帝负手走进她,流金溢彩的龙靴踩着软垫上,发出沙沙的细响,“本来洪涝并未死多少人,但黑心肠的钦差和官员私下媾和,侵吞赈灾银饷,导致饿殍遍野,又无人看管,那些个百姓的尸体就这么臭在地上,长期以往肯定会发疫病,但现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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