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习惯了,但为何会习惯。
她怔了怔,恍惚中见到猎猎狂风,枯草欹危,数道银光从眼际闪过。
她不由得扶住额首,疼出呻.吟。
“姐儿是头疼又犯了?”
正说此话,有风吹刮着车帘泄进来一隅天光,紧接着便是利箭直剌剌射进来。
沈安雁望着这箭,又看霜华二人吓得失色的相貌,没有多犹豫便撩开了车帘。
刺目的天光倾泻而下,灌入沈安雁的双眸中,刺得她不禁一眯。
耳畔瑟瑟风啸,数道利箭擦过耳畔,直剌剌钉在车围上。
近在咫尺的死亡,令沈安雁喉咙被人扼紧似的,连呼吸都带着疼痛。
而马匹亦是惊得马蹄交错,仰头不止,隐隐乱奔趋势。
沈安雁不由惊呼,“马受惊了,快跳车。”
言讫,沈安雁便已跳下去,仅仅一息功夫,霜华与秋华亦随之跳了下来,马匹更是在此时高高扬起前腿,喝了一声,奋力往外奔出去,直将过往之人扫得到底不起。
沈安雁无心观赏这些,只顾着趁人不注意,往一边草垛跑去。
秋华已经被骇得六神无主,一张小脸在萧瑟高嚎的秋风里煞白得可怕,“姐,姐儿,您说,我们会不会都没命?”
霜华连‘呸’了三声打断她的话,“忒不吉利了些,得说我们必逃得出去,姐儿,您说是吗?”
沈安雁对上霜华递来的目光,那殷切的,如同墨夜当空的星光,令她那道工细的眉头耷拉了下来,俄顷之后又立马扬了起来,“会的。”
此音匝地,便闻得秋华啜泣之音,“我还年轻,我都还没见识过我娘说的那些大场面,我不想死。”
正相说着,忽闻马蹄奔腾,万千飞尘飒飒而响,卷涌在沈安雁的面门之上,她抬起眸,看到那车帘之中邀见的男子此刻正义雷霆万钧之势向她奔来。
沈安雁只觉心跳如擂鼓的剧烈响动,又仿佛是涨沸的开水汩汩冒着泡,不断的,往上挤压,挤压胸腔,挤压喉咙,挤压得她双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挤压得她大脑只有男子的身影。
沈祁渊骑着马,亦看着她。
半截人高的芦苇将她大半身子遮去,可饶是能看见那双麋鹿的眼睛,那被天光晒得在他眼底发烫的织金绣花。
他不禁将辔头松紧得更快,更加紧朝他的三姑娘奔去。
沈安雁看着他骑在马上赳赳气势,连带着那衣角带起的风也飒爽绰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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