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渊看着床架子上的小人,小小的被窝像是个坟茔般将她的身躯盖住,只露出那巴掌大的脸,被清辉的月色一晒,惨白的,死气沉沉的景象。
沈祁渊心尖颤动,巨大的悔恨和痛意将他包裹住。
魂飞魄散的他忙登了脚踏坐在床边,语不成调地怒吼,“大夫呢?该死,没叫大夫吗?”
将士何曾见过沈祁渊这等局促慌张的样子,当即骇得不知所措,连忙道:“叫了。”
旦说一语,就有人领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翁进来。
沈祁渊沉着面色,却未置任何怒词,只对那大夫道:“方大夫,请看看。”
虽是如此,但那黑沉沉的眼神朝方知世一压,还是令方知世忍不住援袖拭汗,忙不迭地取出绢帛朝沈安雁腕上一放。
待诊脉须臾,方知世便一面打开药箱,一面解释道:“方才我来时便听将士说了,三姑娘被这奴刺伤,那奴人挑的是三姑娘伤患之处,这伤口本就未好,故而失血过多,现下需得尽快止血,敷药,只是怕是得留疤。”
沈祁渊只觉得有人拿着利剑直戳他的胸肺,令他呼吸皆是辄痛起来,令他站立不住,坐着却觉得有人压迫似的,喘不过气来。
夏侯思见他如此,不免劝服,“将军,莫要担心。”
话至嘴边,却觉得言辞如此苍白,连他也觉得无甚说服力。
沈祁渊望过来,没说什么,只是对着如沸水顶锅盖似的人群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在外严加看守,不得允之外的人进来,顺便再叫那两个婢子过来,三姑娘受了伤,得敷药。”
被他这么一斥,将士登时如鸟兽散。
夏侯思去寻了霜华二人过来。
霜华和秋华见到沈安雁如此状态,哭得声嘶力竭,“怎转个头,姐儿就这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并非伤心痛泣之时,”沈祁渊沉然开口,“三姑娘需要你们帮她更衣,拭净伤口上药。”
霜华抹着泪,道尽晓。
方知世为避男女之防,将金疮药放置桌上,然后走到屏帘之后。
霜华见沈祁渊不走,心头虽是纳闷,但也不好作问。
这般犹豫着,却见沈祁渊拂了披风,一步迈至床上,将沈安雁揽在了怀里,看着尚是呆滞的霜华二人,蹙了蹙眉头,“愣着作甚?还不快来替三姑娘更衣换药。”
霜华与秋华皆是一怔,忙不迭地应诺。
衣衫褪下,裸露出狰狞的伤口,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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