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觉得舒服了一点,体会到了交流也能这么有效地缓解痛苦。如果现在能给秦一星打电话,甚至,他此刻能在身边,那该多好啊!说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奢望,可对自己来说,都是那么遥不可及。她又感到了委屈,自己哪点不好?却连一个最平庸的女孩能得到的都得不到。唉,有谁知道做一个地下工作者是多么凄凉。
迷迷糊糊中小闹钟响了,天大亮了。柳依依挣扎着爬起来去上班。她不想请假。自己业务本来就做得不好,拉不到广告,再要请假,别人就更有想法了。柳依依其实不傻,知道像自己这样没有人际资源的,就非得启动自我这个资源不可,撒娇,发嗲,扭身体,甜言蜜语,以至陪酒,陪舞,忍受咸爪子,都得一起上。她听到公司里的风传,说那几个业务做得特别好的女孩,付出的早就不止这些了。生存真的太现实了,也太残酷了。柳依依实在不愿这样做,不是不大方,而是觉得太矫情。她对苗小慧说:“男人又不傻,他不知道你的热情从何而来?”苗小慧说:“人家就吃这个,这不是傻不傻的问题。”柳依依知道苗小慧说得对,也看见过阿雨是怎么表演怎么成功的。她也曾经说服自己:“连阿雨这么个有素质的人都放得下来,让别人搂搂抱抱的,自己还这么撑着干什么?”想是这么想了,事到临头还是畏畏缩缩,就像看着别人冬泳,自己却怎么也不敢下水。那些姿态只能让秦一星看,怎么能逢人就拿出来?苗小慧说自己是浪费资源,也只好浪费了。
中午快下班时,那种痛又出现了,很明确。柳依依想,赖是赖不过去了。就忍到下班,给秦一星打了电话。秦一星问了病情,又说很忙,问她能不能自己去看医生?柳依依说:“你忙吧。”忍不住哭了起来。秦一星忙说:“我来接你,来带你去,还不行吗?”柳依依想赌气不要他去,可又觉得这气赌不得。在痛苦的时候,自己多么需要有个人在身边啊!
验了血,做了B超,医生说是结核性胸膜炎,肺部有积水,要住院,出院还要吃十个月的药。秦一星在一旁问:“传染吗?”医生说:“不要听到结核两个字就以为是传染的。”又告诉他们至少要花一万多块钱。上了车柳依依想到那一万块钱,心情很沉重。秦一星也不做声。下车时柳依依询问地望了他一眼,他说:“问问你们单位能不能报销,实在不能报,就找我报。”这个承诺来得迟了一点,毕竟还是来了。柳依依说:“我再去问问。”又说:“我一年的实习期还没满呢。”
硬着头皮柳依依还是去问了,其实不用问,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她还是抱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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