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这鬼地方是如何熬过一个又一个冬夜,撑过一场又一场战乱的。
酒馆来了一个客人,小老头照例在什么酒卖什么酒,端出来一小坛青稞和一个缺口酒碗放到断了一只脚,用一个酒坛帮着撑稳的客桌上,说着那句长年不变的话语:“老头子没甚好命,要钱无用,客官赏点其它事物,吃食衣物不错,能有其它更好。”
那作白衫文士打扮的客人揭开泥封,倒到缺口酒碗中,慢条斯理饮了口,啧了一声后说道:“老人家,今年这酒可比往年更清淡了。”
目盲老头听到白衫文士的声音,佝偻身躯轻轻一震:“是六子啊,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咯。”目盲老头摇头叹道:“这兵荒马乱的地儿,生意可是越来越不好做了,要不是附近大当家的偏好老头子一口酒,老头子早干不下去咯。”
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喝骂声,一个大嗓门狠吼了一句脏话,压下吵闹,然后闷着粗嗓门喊道:“这鸟天气可真他娘的冷哩,老头儿!赶紧热几壶酒来!”
正说着,几个五大三粗的草寇汉子就推开门走进,大喇喇坐到白衫文士隔壁桌上。
目盲老头不满道:“大当家的,你动作小点儿行不?老头子这几件吃饭家伙真经不住你几次折腾了。”
“啰里八嗦个什么劲儿,就算你里这收费稀奇古怪,老子也没哪次少付了酒钱!”大嗓门大当家的摆了摆手,然后一脚踢向身旁一个汉子:“没看到那面墙漏风了吗?快他妈的去补上!”
那汉子骂骂咧咧离坐起身。
大当家的像是没有看到隔壁桌的白衫文士,啐着口水恨声骂道:“楼兰最近可真他娘的乱,那些个吃人血馒头发战争横财的狗/卵子,生意跑得越来越不勤了,害得老子生意都差上许多。听说源头是北边王庭出了件了不得的大事,死了一个大官头头,王庭跟他娘疯了一样把蒙鹿城翻了个底朝天,凶手没抓着不说,莫名其妙撵了一大股难民流落到南方来,本来楼兰南北两边就互相看不对眼,这烂摊子他娘的能要?那群难民就再被赶到这块没人愿管的鸟地儿,现在那群饿得跟瘦驴似的玩意儿都他娘的易子而食了。呸!想想都晦气。老头儿!老头儿——你他娘的能快点上酒不?”
目盲老头骂骂咧咧的端来几壶酒,居然还舍得附了一小碟酸菜:“大当家的,别跟催命一样,老头子又不是你,啥事儿都那么快。”
与大当家同行的几个汉子闷声低笑。
“呸!瞎几把说,你们再笑一个试试?是老子提不动刀了?”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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