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出来,衣袍华丽,更皆脑满肠肥,一望即知,平日里吃穿甚佳。他几个孔武有力,这时正推推搡搡,将一对作山民打扮的男女赶出寺门。男女山民瞧着年岁已然不小,衣衫褴褛,身材更干枯瘦弱,与僧人相比,一天一地。
僧人推搡甚重,男山民一个趔趄,不慎跌倒。也是不巧,落地处正有一处砖石,男山民一头碰了上去,顿时额角开裂,鲜血长流。女山民慌了手脚,扑倒在地,嚎啕大哭。
僧人却全不在意,犹自骂骂咧咧,甚而哈哈大笑。
“怎敢如此欺人?”裴果与杨忠大怒,一跃下马,就待上前。陈庆之慌忙拦住,劝道:“此一男一女必为寺产佃户。纵有争执,那也是主人家与佃户自个间的事,外人可不便管。”
“寺产?”杨忠一愣:“难不成这寺庙还有自家田产?”
“那是自然。”陈庆之点点头:“建康寺庙众多,其间僧尼,达十余万众,若只靠香火供奉,如何存活?陛下仁慈,敬佛之心又重,乃多赐山林农田,以为寺产。”
杨忠“哦”了一声,突然道:“陛下仁慈,赐下这许多寺产,难怪这干僧人个个肥头大耳。可陛下怎不把仁慈分些给山民农户,却叫他等这般穷困潦倒?”
陈庆之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一时无言以对。
这时男山民已挣扎而起,想是畏惧僧人凶狠,不敢再行逗留,乃与女山民搀扶一处,哭哭啼啼而去。
裴果叹了口气,一扯兀自气鼓鼓的杨忠:“走罢。”
两个翻身上马,方才还对建康城神往不已,突然就觉着没了兴致。
马蹄得得,一行人皆沉默不言。陈庆之缓过神来,便想为梁主萧衍开脱一番,不料才说了句“其实陛下礼佛持斋”,便见一骑如飞而来,乃是之前派去与城中联络的信使。
那信使跳下马,急急道:“将军!出事了。献俘之礼要往后推,城中让我等先行到驿馆住下。”
陈庆之一惊:“出了何事,竟至如此?”
信使一脸无奈:“便在昨日,陛下往同泰寺舍身出家,定要主持什么四部无遮大会。”
“什么?”陈庆之目瞪口呆:“陛下出家了?怎。。。怎会这样?”满头大汗,好半晌才又开口:“朝廷诸公作何应对?”
“诸公正在筹钱,说是要捐钱一亿,赎回皇帝菩萨。”
陈庆之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杨忠在旁,嘿嘿冷笑。
裴果神思悠悠:当初在北地时,曾听耶耶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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