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不知是死是活咯。”
此言一出,算是给张老丈解了围,夯土场里一阵沉默,谁都不说话了。偌大天地间,就只剩宗大娘的嚎啕哭声。
到这会,裴果已大抵听出个七七八八,无外乎人家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却被那叫崔二郎的恶徒仗势欺人,胡乱安个捉拿乱党的罪名,生生抢走了宗大娘家长相好看的小妹儿。这崔二郎恶迹斑斑,只因家中长辈在洛阳为官,且颇有权势,县里官吏不但无人敢治,反倒助纣为虐。
无名火腾地就从裴果心底窜起,若那崔二郎还在当场,怕不就要当胸一刀,剐了这厮的腌臜心肝出来。
只是这火来得快,去得也快。
又是一阵冷风袭来,裴果打了个寒颤,忽然就觉着意兴阑珊:罢了罢了,世道污浊,这等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的事体,哪里又少了?现如今我自个都不知如何自处,人家的事,我又能管得了几遭?
黄骢马上,高岸的身影豁然佝偻了不少。
。。。。。。
夯土场近在咫尺,马蹄声再轻,也终于落入了大家伙的耳朵里。
乡民们一起转身,便看到一人一骑横在道上,顿时个个变了脸色。妇孺小童一发躲进了屋去,男人们见裴果只是一人,稍稍放下些心,好歹没有四散逃逸,于是抗锄头的抗锄头,举粪叉的举粪叉,聚作一团,却也只敢隔远了盯着裴果看,并无人主动上前。
人群里张老丈拾起胆气,开口时,犹带颤音:“那。。。那位郎君,你。。。你可是官差?”见裴果不答,不由得脸色发白:“莫不是。。。莫不是个山贼?”
裴果先是一怔,随即释然:这年头,能骑了马到这偏僻村落来的,确然也就是官差,抑或贼寇了罢。
乃一跃下马,换上副笑脸道:“既非官差,更非山贼,不过是个行路人罢了。”
“那。。。那你做甚盘桓此处不走?还偷听我等说话?”
“本是想讨口水喝,既是老丈这厢不便,我这就去了,不敢叨扰。”
“民风淳朴”这四个字,说的便是这些乡人罢---裴果简简单单说得两句,大家伙竟毫不见疑,当下便扔下锄叉,邀了裴果过去,不但奉上清水,还有人家拿出些吃食来,要送与裴果吃。
所谓吃食,自然是不丰盛的,不过几块干巴巴的饼子罢了,却教边上几个干瘦的孩童们看得口水直流,乌楸楸的脸上全是羡意。
裴果看在眼里,又是好笑,又觉心酸,却哪里肯收下饼子?反倒是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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